而三胖子一向是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主,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见到老船叟准备渡我们过河,嘿嘿一笑,扭动着肥硕的大屁股就向小船上挤去,一边上船一边还招呼我们几个:“快点,快点,都赶紧的,别磨磨蹭蹭,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们上了船,在踏上乌蓬小船的时候,我还暗中打量了一下站在船头撑船的那个老叟。虽然是以撑船为生,但他的皮肤并不是寻常渔家那种经常被太阳照晒的健康的古铜色或者黝黑色,反而是蜡黄蜡黄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看到他脸上那道疤而产生的心理作用,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撑船的老叟看上去有些古怪,死气沉沉的,甚至,甚至不像是个活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死死地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突然越看就越觉得这老叟有些恐怖。
“到江中心的时候,少说话,否则,不好渡河 ”那老船叟突然回头了扫视了我们一眼,眼神有些冷,“看到了什么不一样东西,也最好不要叫嚷。”
“我说老丈,你一直说这江底有东西,胖子我来这古渡口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说实在话,您老这一套现在已经不吃香了,也只能骗骗那些没有见识的小女娃娃,胖爷我一夏天可尽是在这江中游泳了,这不,你看,还不是吃得香睡得好嘛!毛主席说过,要做社会主义唯物思想的新青年,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迷信思想是要不得滴。”三胖子陈建国又开始犯贫了。
那老叟在船头撑着杆子,没有理会他,我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这干瘦老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中越发地感到不安起来。第一次,我觉得我们坚持上了这古怪的乌蓬小船渡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按照现在的速度,渡过这江面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瞅准机会,我向旁边的栓子问道。
“快的话,两三分钟就过去了,不过现在是傍晚,这时候江里的水流动得比较湍急,时间就会慢上一些。最怕就是经过江中心,那里有漩涡,经常会发生 水底捞 ,有时候甚至连人带船都会给卷进去 ”栓子答道。
“恩!”我点了点头。
“水底捞?他奶奶的,我们不会那么背吧?”三胖子也凑了过来。
“不会的。”小梅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下河面,道,“水底捞一般都发生在汛期的时候,那时候江水涨潮,会在河床中心形成巨大的水漩涡,把过往的小船给吞噬进去。现在虽然是傍晚,水流有些急,但是距离形成水底捞还差得远呢。”
“那这样胖爷我就放心了。”
三胖子嘿嘿一笑:“我就说嘛,他奶奶的,别渡一次江,把小命给丢进去了。”他掏了掏耳朵,“不过,你还别说,这江面上黑咕隆冬的,猛一看下去,水里面还真像是有什么东西,怪吓人的。”
我们都笑了起来,唯独那老叟依旧安静地站在船头,撑着船篙,斗笠隐隐下遮盖的脸上一片冷漠。
我扫视了一下船内的环境,乌蓬小船的面积虽然不大,从外面看起来也极其腐朽,但是里面倒也还算是干净,比起一般的小渔船倒是宽敞了许多。只是我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眼前这船的内里的形状,仔细看看,和外面的船身还有些不同,四四方方的,四周船板卯榫得严丝合缝,就像是,像是一具掀开了盖子的 黑色棺材。
没错,就是棺材!此刻我们身处的这艘小乌篷船,就像是用一截老木头整个凿空而成的老棺材。
像棺材的小船!我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怪不得之前看着这乌蓬小船就觉得那么不舒服。怎么会有人把船设计成这种形状的?我觉得整个事情的发展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坐着这黑色的棺材船渡江,岂不是注定要沉入江底给龙王爷出殡吗?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旁的小梅看到我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笑,只是脸色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
小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可能她也感觉到某种不正常。毕竟,在大多数时候,女孩子的心性永远比男人更加地细腻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