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极端激烈的竞争环境加速了生活节奏,而这意味着“休息”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概念。甚至当人们闲暇时,他们反倒深感内疚,因为他们没有好好利用这点时间去学习或者做点什么“极限休闲活动”。
我们对孩子的抚养也深受此影响。我七岁大的小儿子凯安在一所中国学校读一年级。第一个学期过后,我们意识到他的中文已经落后了,就为他请了位家庭教师(因为我们在家不说中文)。他的家庭教师告诉我们,学校用来给今天的一年级学生上课的材料,相当于她小时候四年级学习的东西。学校教越来越难的东西,过早地淘汰掉一些人,而不是让每个人都学会。在拼命完成一整本乏味的抄写作业后,凯安已经累得不想做其他任何事了。实际上,没有时间留给他们享受童年,嬉戏玩耍,胡思乱想做白日梦,甚至学习怎样解决和朋友的矛盾。
凯安的家庭教师告诉我,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在班里排名靠前,那就是每天在功课上花更多的时间,让他每个汉字写十遍,同时用这个汉字组成词语,以教给他更多的汉字。
在我的记忆当中,在凯安的两个哥哥处于他这个年龄时,我每天至少跟他们玩一两个小时的游戏。我先生David在我们家后院搭了一个树屋,配上吊桥和满是洞的柱子,这样,他们可以练习用锤子把玩具钉子敲进去。他们花了好几个小时设计情节并表演战斗场面。因为拥有最多的玩具兵器,我们的房子在附近一带以“Lin Armory”(林家军械库)著称。附近有一些男孩喜欢一放学就来我家,重复扮演战斗场景。现在看来,正是那些玩耍的时间,我的大儿子凯文学会了编写故事台词,这使他今天可以写完长达30章的小说。
你可能会认为,把那么多时间浪费在玩上,我两个儿子肯定比他们的同龄人学习差,然而,事实正相反。通过玩耍和在树屋的“浪费时间”,他们视生活为有趣的冒险,把学习当探险。西方的学校对学业不那么强调,而用一个个活动塞满孩子们的课外时间(如芭蕾、钢琴、游泳、足球或社区服务)。通常,高中生申请排名靠前的美国大学,带来的简历上都会满满地写着一长串他参加过的活动。绝大多数学生虽然擅长这些活动,但并不证明对此很有热情。
人们成了转轮中的仓鼠,跑得越来越快,却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