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我必须说说这两位沈大哥,一个是沈浮,一个就是沈硕甫。他们俩在我的艺术成长过程中,给了我各方面的帮助。沈浮是明着帮我,看我表演不准确的地方,他就手把手地教我,因为他演戏比我早,非常懂戏。沈硕甫是暗着帮我,一到关键的时候,他准出来,或者给我递个眼神儿,或者不动声色地站在我旁边低声提醒几句。我能有今天,跟他们俩是分不开的,我一辈也忘不了这两位“沈大哥”。
戏开演了,我紧张的心情平静了好多。随着剧情的发展,我听到了观众席传来的反应,我越演越松弛。演着演着,我感觉差不多完全进入了康泰的状态,随着康泰的乐观自信、幽默诙谐、嬉笑怒骂的行为发展,我和康泰几乎融成一体。台下不断地传来观众的笑声和掌声,观众的喝彩对我更是一种鼓励。这场戏很顺利、很流畅地演下来了。散场以后好多朋友都到后台来向我表示祝贺,舒绣文和几位老演员还专门请我到电影院附近的小馆里吃夜宵。
这个戏一下子轰动了重庆,大报小报纷纷报道,一时间我成了新闻人物。康泰没有B角,每天都是我一个人演,演了二十多场的时候,把嗓子累得出不了声了,怎么办?票都卖出去了也不能停。那时候也没有药,有人就拿来烧炭火剩下的炭灰,给我冲水喝,虽然还有些哑,可是毕竟能出声了。就这么坚持着,这个戏在重庆创下了一口气连演七十多场的纪录。这七十多场,是场场爆满,有不少人是怀里抱着暖手的水壶,带着小凳子,半夜排队买票,那个情景太让我感动了。一辈子能赶上这样一部受欢迎的戏,并能得到观众这样真诚的肯定,对一个演员来说,是件挺值得骄傲的事。我在重庆的名气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后来,我又主演了沈浮的两部话剧《金玉满堂》和《小人物狂想曲》。能和那些名气大的演员们一起演戏,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当时,在重庆也很活跃的蓝马、黄宗江和沈扬都分别在《戏剧春秋》和《黑字二十八号》几个挺有名的戏里,成功地扮演了观众们喜欢的几个喜剧人物。我们四个很要好,又都喜欢喜剧,也都能逗,演起戏来有些地方也挺像,有一次蓝马开玩笑说:“人家是四大名旦,咱哥们儿,四大名丑!”
“名丑”,能得到这么个头衔,也是我那几年在四川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