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回冯丹劝她离富明远点,但她总是保证她跟富明来往仅仅因为他们是老乡,都来自浙江金华,他们之间没有越轨的事。“你应该放宽心。”她告诉冯丹。
每当冯丹碰见富明,那人都要朝他咧嘴笑,眯缝起两眼。那副会心的笑脸让冯丹不安,好像富明刻意让他明白:“我比你还熟悉你老婆,从头到脚。我叫你戴绿帽子了,你能把我怎样,二百五?”
茉蕾出生之前,冯丹根本就没把富明当回事。冯丹以前甚至都不把他当作个输家,那人虽然比自己小四五岁,还刚被提升为带领三个人员的工头,可能每小时挣不到十二美元。而冯丹却拥有一家房地产公司,雇用了一批经纪人。他快三十七岁了,成熟稳健。经验和老成即使不像幽默感那么富有魔力,仍可以让年纪大的人占上风。从一开始,冯丹就认为只要他参加竞争,富明和另外几位男士就没有机会获取吉娜的芳心。然而,一小时前在酒吧里的情景让他既害怕又气愤。吉娜告诉他怀上了他的孩子后,他不该那样急忙娶她。她可能在撒谎。
一位粗短的男人进入浴室,肩上搭着一条手巾。他高喊:“先生,要刮脚吗?”
冯丹坐起来,吓了一跳。“几点了?”
“四点四十五。”
“我得走了。对不起,今天不能刮脚了。”
“没关系。”那人吧嗒吧嗒地到另一间屋去问别人。
冯丹爬出水池,去外面冲洗了一下。回更衣室的路上,他经过按摩区,听见一个男人在一间关闭的小屋里直哼哼。“噢舒服,舒服啊!”那人不停地说。
接着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爽吧?嗯,好棒哇……”
冯丹心想那女人是不是在做按摩之外的事。也许她在给那家伙打飞机,好多挣点小费。冯丹瞥了一眼立在入口的牌子,上面写着:“按摩,请预约!”
他穿上衣服和派克大衣。他得在五点钟接女儿。
那天晚上,孩子睡了后,冯丹和吉娜在客厅坐下来谈话。他说:“我今天下午看见你和余富明在喜来登的酒吧里玩一个狗把戏。‘我走前再来一个果仁。’我听见了他那样说,看见了你喂他。”
吉娜脸红了,撅起嘴。“那不是什么把戏。他和我之间根本没事。你太多心了。”
“我对你说过多少回离那人远点?”
“我不能故意冷落他。我俩认识好多年了。”
“你听着,我知道咱们结婚前你交过几个男朋友。只要你是我老婆,没有二心,我不在乎那个。”
“你暗示我对你不忠?”
“你为什么还跟余富明拉扯?告诉我,他和茉蕾有关系吗?”
“他不认识咱们的孩子。你是什么意思?”
“那不等于说他不会成为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