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俳谐的艺术本质与“风雅”概念11

芭蕉在这里所使用的“风雅”一词,虽然也可以做广义的解释,但我还是觉得它是作为俳谐的同义词使用的。芭蕉在《僧专吟饯别之词》一文中,有“此僧常好风雅”一句,这里的“风雅”,我认为也是特指俳谐;在《栖去之辞》一文中,有“风雅已成往事,闭口而不咏句也,然而风情满怀,万物闪动于眼前,皆是风雅之魔心”之句,其“风雅”一词仍然指的是俳谐。此外,元禄七年,在芭蕉致曲水的一封信中,有一段有名的文字,论述了俳谐的三个等级,其中有云:“世间风雅之道,可分为三等。”这篇文章专论俳谐,“风雅”所指称的当然也是俳谐。当然,除此之外,芭蕉所说的“风雅”有时也可以做广义的解释,例如在《月见赋》当中,他写道:“我朝紫式部居石山写源氏之事。唐国苏居士居西湖之畔,吟越女之态,皆留风雅之名。”此外,《虚栗·跋》中的“风雅”也是这个用法。芭蕉将“风流”与“风雅”有意识地加以区别使用的例子,虽然我们一时还找不到,但他在《初怀纸详注》中评论枳风的俳句“雪村划船去看柳”时说:“此乃雄浑风流之句。”又,“风流之本啊,乡间插秧歌”中的“风流”,较之上述的“风雅”,其意味显然更加宽泛。

假如“风雅”一词习惯上是指“俳谐”的话,那么,广义上的“风流”一词便很容易与“风雅”相区分了。支考在《续五论》所说的“花月风流,风雅之体也”这句话,也明显地意识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支考在《葛之松原》中也有“一句风雅,得之风流”的说法,也明确将这两个词加以区别使用。(在《续五论》当中,与“本情”相对的“风雅”概念特指俳谐趣味,对此我们在上文中已有所论述,为避免重复,此处不再赘引)。

以上,我们对“风雅”这一概念及其在俳谐和俳论当中的演变作了概观。这种演变与我对俳谐艺术本质的考察有着必然的内在联系。我在这里特别对这个概念加以辨析,意图不外是对已有的论述加以进一步的强化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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