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黄金飞翔》30

把幸田家和朝日啤酒的烟囱用直线相连,小桃家就在直线中间,离幸田家仅三百米。只要躲开公团住宅的楼群,视野便会猛然开阔,继而看到一栋木结构楼房二楼的窗户,以及窗畔的楼梯和楼梯口的垃圾箱。

幸田喜欢用望远镜观察小桃上下楼。小桃的房间没有空调,所以窗户总是开着。晚上则很少开灯。

有好几个晚上,幸田明明看到小桃从外面回来,确定他就在房里,却不见他开灯。他能做什么呢?每每这时,幸田就特别想知道小桃不开灯的理由。

五月初,为了打发时间,幸田开始暗中观察小桃。小桃似乎察觉了幸田的目光。有一次,幸田下班回来时在吹田站的北口遇到小桃。小桃主动走近幸田,说了“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之类的话,幸田称有同感。

这便是他俩最早的接触。

就是那时,幸田第一次觉得正被小桃以同样的方式暗中观察。去年五月初,幸田又在秋叶原看到了小桃,那似乎不是偶然。有一次,在JR御茶水车站的月台,幸田在发车前的最后一刻跳上了车,结果他身后的一个男人被车门关在了外面,没能上来。幸田当时没太细想,后来在秋叶原之所以会注意小桃,正因小桃就是幸田隔着JR车窗玻璃看到的那个男人。

幸田向小桃坦白了—他不仅知道小桃的住处,而且用望远镜偷窥着小桃。他很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哪知小桃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你是警察养的狗吗?”

小桃说他的名字是“宗隆生”,目前在大阪工大的研究院。他是东京都江东区出生的韩国人,五年前来到大阪。小桃穿着朴素的毛衣和牛仔裤,背着个过时的挎包,样子委靡不振,寒酸瘦弱,又有些阴郁。他个子不算矮,面部没有明显的特征,相貌着实难以恭维。当然,这似乎跟他一直面无表情有关。他说话不带口音,面部肌肉总是纹丝不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直觉告诉幸田,这是个擅长伪装的家伙。

话说回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小桃的大众脸很难被人留意。因之,这又算是他的一个特点。

铁道线另一侧的旭之路商业街上,有家“丸吹”豆腐店。小桃五年来一直去那里打工。两人刚认识时,幸田只要一站到小桃身旁,就会闻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其实那就是豆腐味。小桃每天凌晨三点就开始煮豆子做豆腐,九点钟去给附近的客户送货。他的工作上午就结束了,之后会不会去大学呢?幸田白天都不在家,所以不大清楚。但是,这家伙晚上连灯都不开,哪里像个会勤奋学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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