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许是因为她所听到的预言的影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听信街上遇到的乱七八糟的灵媒的说法?如果汤玛斯认定会发生袭击,那么她同样会认定我能逃离她的生活。汤玛斯胆子太小了,不敢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我可不是这样的。
陡然间她觉得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她小心翼翼地将生鱼片从眼睛上剥落,走到镜子边检查敷了生鱼片之后的结果。肿胀消退了,不过淤青还在,又重又明显。还得等上好几天,这些痕迹才能够都消失,而疼痛依然是个问题。她向浴室走去,打算将脸上和头发中的鱼肉汁液洗掉。去浴室的路上,她停了一下,从迷你吧台中拿了一条三角巧克力。
四十五分钟之后,她走进了一辆在酒店门口等待着的豪华轿车,乘车前往市中心。她的衣服非常干净,她的头发不再有鱼腥味,而是散发着花香,她开始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显然,她和汤玛斯是不同的人。好吧,她很感激留给她的一切,希望曾经居住在这个身体内的女子如今能够安息。
她急中生智告诉司机绕道走一些伦敦城内的主要景点。他们穿过特拉法尔加广场,经过圣保罗大教堂,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她知道这些地方,但是似乎只是过去曾经读过它们的信息或是看过照片而已。
加长的黑车缓缓地停在了银行前面。当被告知要在这里等待一会儿的时候,司机很愉快地点了点头。我很好奇汤玛斯是否也像我一样喜欢这种豪华?如果不是的话,那实在太遗憾了,显然她能够承担得起这一切啊。她在酒店的ATM机上检查过她所有卡的账户余额,存款金额当中的那么多个0实在令她咋舌。如果这就是汤玛斯在信中所谈及的财产,那么确实她会生活得很舒适。如果还有更多的话,那么毋庸置疑,她能够生活得非常非常好。她从车上下来,走向银行的台阶,谨慎地留心着周围的蛛丝马迹,唯恐有人在跟踪她。没有橡胶手套,也没有人望向她的方向。她松了一口气,向银行内走去。
我需要编个名字出来。我肯定不能够继续叫做米梵妮·汤玛斯,只要我想逃离过去就不能叫这个名字。我对安妮·莱恩没有什么喜爱。不过在我搞清楚汤玛斯到底有些什么计划之前,下任何决定都可能有危险。也许她已经给我准备了护照,或是其他的东西。不过我倒是一直很喜欢珍妮这个名字。
至少,我觉得,我一直喜欢这个名字。
她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标志牌上了向下的电梯,走向保险柜区域,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向接待员走去。
“早上好,我是安妮·莱恩。”她说着递上了自己的驾照。
接待员站起来点了点头。她戴着橡胶手套。在这个名义上叫做米梵妮·汤玛斯的女人来得及说话之前,接待员冲了上来,朝着她的脸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