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么一个姑娘
有了一个小小的花店。
可惜店小,用不得古龙的“花满楼”,就叫“一朵玫瑰”。虽名“一朵玫瑰”,并不是只备玫瑰,也有别的花。品种不太多,但够卖,够挑,够人喜欢。
拾掇后的花店,门面是一间装扮一新的茅屋,两扇装有铜环的小木门,小小的一盏风灯,在檐下,悬着。迎面的竹屏风上背身而立(似乎刚从山野归来)蓑衣下摆处,花阶如音阶错落有致。含苞的花蕾,只待有人捧在手中。深深一闻,便豁然开颜。
花有很娇嫩、很温柔的性情,我却好用很古拙的陶罐。
陶瓶或木的容器来插花,在敦厚的背景下,即便是个性散漫的非洲菊,亦让人感觉是久经闺训的端庄女子,只可品赏,不可拈玩。花店的竹案上搁着一本线装书,里面是手写的解花小语。买花的人可根据需要在书里找到合适的花意。
卖出的花自然是要包装过,即便是有人只买一朵花,亦要为他(她)隆重推出——这是卖花人的陪嫁,也显出送花人的慎重和精心。店内还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音乐,老友的问候般亲切。在你驻足的片刻,与你牵手;用你最习惯的手势和力度,把你挽留。
每一个来买花的人,都让我感觉因花而生的浅浅的缘——这喧嚣的商业尘世,毕竟还有那么多有心人,用这么性情的方式,关怀或是爱着一个人。虽然这“受宠”的人不是我,我却一样的感动,花都恨不得白送。
像我这么一个人,在闹市开这样一间花店,也许是另一种逃世方式。花店的生意一定不差,钱呢一定不会多出来。
也许终有一天,所有的浪漫情怀都会消失或改变;但是现在,我在小小的花屋里住着,为爱花的你而开,开一天也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