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齐接着说，我觉得吧，这个新娘漂亮得比较传统。这是婚宴，不是美女展。大刀师傅骂他。新娘比真相可要贵！满高说。浴池的女孩眼睛长得好看，胖老齐说。你就喜欢别人玩剩下的，捡垃圾的。满高笑话他。她笑得可真好看，胖老齐叹了口气。上边儿的还是下边儿的？满高问。男人们的头一下子甩向后面。大刀师傅拍着大腿，叫得最欢。下边儿！下边儿！看见她的嘴了没？从没见过这么大张嘴，满高说。胖老齐点点头。一口就够她干的了。干你！干你！男人们拍着手吹着口哨叫道。格尔曼指着他自己的鼻子说，两大口也不够我的！满高喊道，她根本不会看上你一眼，你这个又肥又老又恶心的家伙！别这么刻薄嘛！格尔曼大哥多可爱啊！他挥舞着手臂，随便问问这儿的哪个女人！你那把老骨头都不够熬碗汤的！大刀师傅讥笑道。你去死吧！格尔曼喊，女人们都爱我。爱你的秃脑壳！爱！男人们纷纷叫着。服务生们极快地走出厨房，以致电动门从来没有完全关上过。持续不断地传来嗡嗡的声音，服务生们穿着红色外衣，很像不停振翅的蜂鸟。一盘对虾上桌，一打筷子伸向它，又是夹又是拧。两盘特惠菜上来了。大快朵颐的间隙，男人们惊呼着，司徒金真是大方啊，司徒金值得上这个“喜”字。岳路易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谈话都停下了。他怀里还搂着个金发女人。他妈的！满高说。简直是倒退了九辈子！大刀师傅嘴里骂骂咧咧的。沉默是新上的菜，不多见的菜。没人嘴里再嚼什么、咽什么、嘬什么了。路易走过去以后，所有人的脑袋都凑向了桌子中间，看见没？看见那个小痞子没？跟个鬼子妞儿在一起！没规矩！目中无人！一阵安寂，像是在煎草药，每个人都琢磨自己那些寂寞的事儿。最后一道菜的浅盘子上桌了，人们仔细地研究着盘子温和圆润的形状，吸吮着茴香的香味。格尔曼用筷子翻了翻这道菜，找到一只翅膀，扯开。是鹅！他尝了尝，咂咂嘴。很嫩啊，他说。真是好人。胖老齐吮吸着肥美的鹅蹼。这秘密可真是不便宜，满高说。新娘是司徒金的，杰克就是个替身。这么说这是场假结婚？胖老齐挠着头。比你的牙还假呢！满高大喊。你没看见司徒金正瞅着她吗？瞅着她的大舌头！
人们笑了。看！胖老齐跳了起来。看新娘怎么涂唇膏！这有什么奇怪的？格尔曼转过身看。行为经济学，胖老齐叹着气。她用拇指转了两次，唇膏就全都转出来了。看起来很不错啊，看起来她为自己的漂亮还有点儿害羞呢，真不错。你不知道唇膏功夫？格尔曼微笑着说。真要命！胖老齐点了点头。满高叫着，还是看看你自己的牛眼怎么前后乱转吧，别看得这么嚣张，你！喝喜酒的人应该得体点儿。我告诉你，有的女人用十个手指头抹，把手都弄脏了，口红都还抹不到嘴上，胖老齐坚持说道。大刀师傅骂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在婚礼上谈论别人的老婆！干吗喊这么大声？格尔曼问，毛泽东都能听见你了。毛泽东正忙着用他的百花运动草菅人命呢！大刀师傅小声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