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3)

有人使劲推开门。山普森先生踏出车门,容光焕发的脸涨得通红。他虽然矮却很结实,站得笔直,瞪着挤在车站里的那一堆人,让他们低头。他的外衣很奇怪地鼓起来。

我身后有个声音低语,“手枪!”

牧师太太很快地尖声向全能的主祈求站长室可以作为我们—他的子民—的庇护所,“我们以耶稣之名祈祷。”

“阿门。”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楼下的人群仍然保持缄默,但是我注意到有人伸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另外一个用手画十字架,还有念珠沙沙的轻响。显然他们也在祷告。

“让开,”山普森先生大声说,“我雇用这些人替我工作,现在我要带他们下车。”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山普森先生的脸由红转成可怕的绛紫。他眯起了眼睛,扫过群众。他浆过的衣领上露出的颈部肌肉鼓起。他把下巴向前,很坚定地说,“我要把这些人带到我的工厂去。让路。”

“把那些异教徒送回家去!”魁斯平会的首领大吼。

火车到站的魔咒突然消失了,群众中很多人爆出野蛮的口号,“送他们回去,不然我们会打断他们的脊梁骨!”

山普森先生掀开大衣,握住吊挂在腰际的手枪。警官和巡官们也迅速地拔枪,然后魁斯平会的首领闭上嘴巴,口号也逐渐消失。

山普森先生跳下台阶,用没有握枪的手轻拍魁斯平会的首领。“让开,”他又说一次,“我要带我的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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