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把我的批判包裹得非常好(9)

一星期拉两次屎的浪漫

泥巴:我们说到这里,你本身是城里人,你在农村的那种生活和拍摄的感受是什么,和城里面又有哪些不同?

范立欣:我自己是非常享受在农村拍摄的那些时光。毕竟我也是在城市里生活长大的孩子,也有那么多的经历,在电视台工作,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整个在城市的生活经历,会让我这种性格的人觉得很烦燥。乡村实际上有点像是一个避难所一样,东西、关系都很简单,没有什么,每天去拍自己的东西,我也很享受这种田园风光的美景,每天可以拍到很多好玩的东西,是我没有见过的。

但是也会看到农村一些凋敝的景象,我还是会对国家有一些担忧,对农民——对三农问题会有担忧。当你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个例在你眼前展现的时候,你的心里能够产生的这种同情是不一样的,农村很美,但是农村真的很苦。这也就导致我为什么会——前面我讲了那么多,我为什么会可能更浪漫化地处理农村,但是中间包含了很多的反讽。

泥巴:有一些什么小例子呢?

范立欣:例子太多了,从生活的角度来说。可能我一直在城市里长大,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还是生活相对有保障。我们每次在冬天去拍的时候,他们那个山又冷又潮。每天那个被子都是湿的,我们住在他们家的楼房:我们一间房,4 个人。你一定要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写进去。摄影师是孙少光,子小孙,要把他名字写进去,录音师是我哥哥范立明,还有一个助理曾鑫。两个人睡床上,两个人打地铺睡袋。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要拿一个电吹风吹20 分钟的被子,把被子都吹干了才能睡进去,不然的话都是冰凉的。而且睡一晚上也睡不热,都是湿的。上厕所。他们没有卫生间,他们的厕所就是在猪圈旁边有一个大坑,摆几个木头板子。你家不是农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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