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花玫瑰,盛开的花朵混合咖啡色和米色,经常用来做插花,香味甜而浓郁。
埃莉·帕斯科在她面前的咖啡里浸了一小块面包卷,尝了一下温度,然后把这块湿嗒嗒的东西送到婴儿的嘴里。那孩子贪婪地吮吸着。
达芬妮·埃尔德曼有点紧张地看着这一过程。
“她吃这个不会太小吗?”
“别的可以不教,但这个一定要教会她。生活的意义就是不断地冲破极限。”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不用担心。这儿的咖啡充其量只能算是牛奶、糖和菊苣的混合物。这火腿三明治不错,你说呢?”
埃莉和达芬妮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里,退了色的“市场咖啡馆”的招牌摇摇晃晃地挂在满是水汽的窗楣上,俯视着咖啡馆前的这片露天集市。摊主们进进出出,达芬妮看得出来,这里所有的食品都卖得很好,从早餐的油煎食品到下午茶吃的蛋糕烤饼,还有可可加三明治的晚餐。
埃莉和露丝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让达芬妮吃惊的是,虽然埃莉时刻需要对露丝做出的快乐的表情做出反应,但丝毫没有影响她自己的兴致。达芬妮怀疑这种游刃有余和她自己平时在客套与热情中保持的平衡是否一样。她没有勇气问面前这个难对付的女人。埃莉的灰眼睛盯着达芬妮,带着饶有趣味的表情说:“你想得没错,工人阶级比中产阶级的耐受度更强一些,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见识更好的。另一方面,就像我丈夫说的,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卑微的表现,就更导致了人与人的不同。”
“我猜他一定是个聪明人。他赚的钱是不是至少有这些没机会见识更好东西的工人的一半那么多?”
埃莉笑了,面前这个金发、长脸、住在庄园里的女人显然不那么好应付。
“可能没有。钱的多少不是决定不同阶层的关键,对吗?头脑也不是,那是天生的。是教育——但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教育,而是传统意义上的教育。就是学会那些小姿态,告诉别人,‘瞧,认识我吗,我是这个俱乐部的。’人们以一种非常狭隘的方式学习这些东西,就像在圣海伦娜学校这种地方学到的,这也是我反对它们的原因。到那儿去也迫使我少抽点儿烟,我正在试图戒烟,总不能一边举着牌子一边抽烟。来一支吧。”
埃莉递给达芬妮一支带过滤嘴的烟,自己也拿了一支。两个人都把烟点上。埃莉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这是今天的第一支。”达芬妮短促地飞快吸了一口,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喘着气说:“这是今年的第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