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作剧(3)

这是一个十一岁左右的男孩,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苍白的毫无表情的脸上长着大大的棕色眼睛。埃尔德曼太太不喜欢这个男孩。不光因为他和布伦特?卡尔迪考特一样属于可怕的下等人——当然这一条已经足够使埃尔德曼太太讨厌他了——还因为每次看到帕特里克总让她想起这孩子出生的经过,这更让埃尔德曼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埃尔德曼太太很容易生气,任何人性的弱点都会让她的怒气像喷泉一样爆发。

十一年前,埃尔德曼太太就开始生气了。她的外甥女佩妮洛普宣布自己怀孕了。更让埃尔德曼太太生气的是,这个没用的女孩拒绝说出谁是这孩子的父亲,而且她还平静地宣称她要自己将孩子抚养大。佩妮洛普那个没出息的妈妈,也就是埃尔德曼太太的妹妹,居然嫁给了那个笨蛋乔治?海史密斯,一个卖地毯的人。虽然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但也没能阻止埃尔德曼太太继续生他们的气。不,死亡不是愤怒的终点,事实上,它是愤怒的源泉。两年前,埃尔德曼先生就在这座花园里去世,他得的是冠状动脉栓塞。埃尔德曼太太至今还对自己的丈夫快死时候表现出的软弱愤愤不已,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事没有补偿。

最后,埃尔德曼太太又生自己的气了。六个月前,也就是圣诞节前,她在骑士桥①购物时突然晕了过去。生病是悲惨的,但是生心脏病却不可原谅,因为埃尔德曼太太认为得心脏病是软弱的表现。

幸运的是,当时佩妮洛普和她在一起,这个好心的姑娘表现得很镇定。(现在埃尔德曼太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当时她还想埋怨佩妮洛普,就好像她的“软弱”是被佩妮洛普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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