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薛冬梅爬坐起来,口中念叨着:“洞天?莫非是洞天?”
薛冬梅爬到窗口,耳朵贴在窗户上,仔细地听着宪兵驻地那边的动静。而后,像是着了魔一样朝门外奔去。刚到门外,就被守门的宪兵拦住了,强行架到了卧室。
薛洞天和佟四儿摸索在黑漆漆的胡同内,宪兵队也紧跟着进了胡同。
“啪啪!”
“嗒嗒!”
“里面的人听着,赶快出来投降,皇军一定放你们一条生路!”宪兵队的一个头头躲在墙后开始喊话。
“投你奶奶的屁股!你告诉山本一夫,告诉他就说薛洞天早晚会要了他的狗命,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山本一夫这个王八犊子!”薛洞天边打边骂道,骂得那叫一个痛快!
正在这个当口,突然薛洞天旁边的门裂了一个大缝子,一把就把薛洞天和佟四儿拽到了黑漆漆的屋子里。薛洞天和佟四儿刚要动手,却听黑暗中有人“嘘”了一声,悄声说道:“洞天,小四儿,是我,别动手!”
“是谁?”佟四儿一怔,惑然道。
薛洞天仔细一听,试探地说道:“唐庆喜?”
“有这么叫你小叔的吗!”唐庆喜在黑暗中微微笑道。
薛洞天一听果然是唐庆喜,上前一把攥住唐庆喜的领子,恶狠狠地低声道:“唐大浪,你是他娘的谁小叔啊!你真行啊!没想到你当了日本人的狗了!你这个汉奸,我今天就解决了你!”
言罢,薛洞天就把枪顶在了唐庆喜的太阳穴上。佟四儿见状立马拦下,说:“少掌柜的,咱们一开枪,就会被发现!慎重啊……”
薛洞天怒气冲冲地移下手中的手枪,唐庆喜得意地说道:“洞天啊,你爹是咋教你的,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啊。今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俩,你俩估计早就被山本一夫逮住了!”
外面的宪兵一看胡同深处没有了还击的枪声,头头示意找来探照灯,向里面一照究竟。
薛洞天收回镜面匣子,问道:“你为啥救我俩?”
“你这话说得,咱可是实实在在的亲戚啊!小叔我能见死不救嘛!”唐庆喜阴阳怪气地说道。
“呸!你少来这套!谁跟你是亲戚!”薛洞天啐了唐庆喜一口。
唐庆喜脸色先是一阴,瞬间转晴,笑道:“你们薛家待我不薄,就算是我唐庆喜报恩行了吧?”
“哼!用不着!”薛洞天把脑袋一歪,不屑地说道,“你还是把我们交出去领赏吧!”
“你这孩子,还是那样儿!你俩就老实点,别说话!”唐庆喜为了不被宪兵队发现,也没上灯,招呼二人向里屋走,“跟我走,我带你俩出去!”
薛洞天不情愿去,佟四儿连拽带推地才把他弄进了里面的屋子。三人进了一间小屋子,唐庆喜站在一个板凳上,打开一个小天窗,对二人说道:“你俩赶紧从这儿出去,一直走,到一个拐角处有一个空井,是和外界相连的。这是井盖子上的钥匙!”说罢,唐庆喜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塞到了佟四儿的手心。
此时的宪兵队经探照灯的照射,发现这条小巷子内根本就没有薛洞天和佟四儿的身影。于是,开始搜索胡同两旁的房屋。当宪兵搜到二人藏身的这间时,唐庆喜做了一个赶紧跑的手势。薛洞天被佟四儿推了一把,二人跳过小天窗,按照唐庆喜指示的路线,果然发现一口井。佟四儿迅速地打开井盖子上的锁头,顺着绳索落到了井底。这口井不是很深,井底的旁边有一条暗道一直伸向不知目的的远方。
唐庆喜随之也跳出了天窗,随手关好天窗,来到井边重新锁好井盖子,环视四周无人,翻过一道墙也不见了踪迹。
宪兵队搜遍了胡同两旁的房屋,连个人毛都没发现。这是一条空胡同,两旁的房屋也是闲置着,没有住人。宪兵队丧气地向山本一夫报告,山本一夫此时也感到奇怪,怎么就突然没有枪声了呢,正在疑惑之际,听闻了宪兵来报的消息,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