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序章(4)

难道整个工匠生涯就连一个不能被攻破的城楼都建造不了吗?不对,安土城有着比无法攻破更远大的目标。这本来是织田信长寄予厚望,充满了对终结乱世的渴望而用石头建造的城楼。

燃烧中的安土城天守阁,又有一根横梁倒下来了。在这完全暗下来的东近江的夜里,火花四溅,飞舞在空中。

万籁俱寂的城墙中央,立着一位武将。穿着一身陈旧的铠甲,他,就是城主-笠原清繁。

守城的一百五十名将士,加之百余名的女孩子,都耷拉着脑袋,注视着笠原清繁。

清繁慢慢地扫视过满门家眷,开始发言。

“事到如今,”声音嘶哑无力,“事到如今,就到此为止吧。现在只有打开城门,让武田军队进入城中进行战斗,在此地与武田军队进行对抗。如若万一,我也活不长久的。既然如此,起码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佐久武士的精神。”

另一名武将从横着的折凳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这位是与笠原清繁有姻亲关系的高田右门卫左。他是前几日作为援军过来据城抵抗的高田家族的将军。

“我们没有异议,”高田右门卫左也无力地答道,“我觉得即便力量微薄,也要尽力取下武田的首级。”

城里的人已经两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不仅如此,这五天以来,由于河流上游被武田军控制,将士们滴水未进。声音有气无力的不仅仅是高田右门卫左、笠原清繁。被围困在这个狭小城墙里的二百五十多名男男女女,又饥又渴。有些女孩子甚至到了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

笠原清繁对着高田右门卫左点点头,然后望向族人说道:

“可以赎身的女人们,不用自尽。即使被甲斐带走了,总有一天也可能回到亲人的身边。但是,既不能赎身,也无路可走的人,那就自杀吧。不要期望武田的侍卫们会有怜悯之心。他们就连小孩子也会贩卖。作为城主,我清繁对不起你们。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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