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序章(3)

然而这座安土城现在正在燃烧。血红的火焰包围了天守阁,就连主殿上空也开始升起黑色的浓烟。里面没有驻守的士兵,应该是座空城,也就是说,不存在围城战争引起的大火,尽管如此,它却烧起来了。安土城就要坍塌了。

“为什么?”市郎太再次发出疑问,“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瞬间。

天守阁最上层的屋顶似乎一下子就倾斜了。市郎太想:可能是看错了。有时候黑烟会给人一种建筑物歪曲的错觉。

原来是围绕朱漆栏杆的八角台阶坍塌了。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的话,上一层的墙壁、屋顶就会被拖倒在下一层歇山屋顶上。燃烧的木料像是要撕裂天空一样四处飞散。

“塌了!”市郎太小声嘟囔着,无力地摇头,“烧塌了。安土城烧塌了。”

暮色降临,天空也渐渐没了光亮。此时,安土山山顶已经只是一团黑影,只有天守阁中层的骨架暴露在外面,还在继续燃烧。然而火势已经渐渐小下去了。因为能烧的都烧得差不多了。残留的柱子,细长的一根根柱子,立在那里等待燃尽最后一点。偶尔横梁会掉下来,激起一团火焰落下来,火花四溅。

市郎太凝视着燃烧殆尽的安土城天守阁,忆起了自己作为石砌工匠的梦想和誓言。

总有一天,要亲自建造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城楼……

这是自己在还没穿上元服前,还是一个孩子时的梦想。要建一座不会被轻易攻陷的城楼。

就在佐久的志贺城陷落的那一天,信浓就再也不是梦想中的那个样子了吧。之后的三十五年,自己的那个梦想究竟实现了吗?迄今为止用石头堆砌的那些城楼真的很难攻陷吗?例如安土城?就要烧毁的安土城,本来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攻陷的,但为什么会烧起来呢?为什么就要从地上消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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