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金圣叹(8)

同是吴县人,又生于同一个朝代,同样曾经高中,但后来“绝意仕进”。金圣叹与唐伯虎在某种意义上有着相同的境遇与心境。他游戏科场而又向往功名,既积极又消极。

《清代七百名人传》中说金圣叹被黜革后,“笑谓人曰:今日可还我自由身矣。客问自由身三字出何书,曰酒边多见自由身,张籍诗也;忙闲皆是自由身,司空图诗也;世间难得自由身,罗隐诗也;无荣无辱自由身,寇准诗也;三山虽好在,惜取自由身,朱子诗也。”

有人提出质疑,金圣叹为了“自由身”而游戏科考的说法并不可信。有相关记载说他被黜之后依然报考,若是为了“自由身”大可不必。《虫鸣漫录》中说他将“洞房花烛夜”与“金榜题名时”视为人生至乐,“洞房花烛夜”也许一生只能体验一次,而“金榜题名时”却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体会。为了能够多次体验人生至乐,于是他“补而旋弃,弃而旋补”。

视考试为消遣,只是为了体会人生的极致乐趣。这一说法与他在批注《西厢记》的开篇序言中指出“评书为消遣”有契合之处。若写诗、评书皆为消遣,不难推断读书、科考也是为了消遣。这是金圣叹后半生看破人世的一种表现,而早在数十年前,当他还是年轻气盛的童生时,尚未有这番大彻大悟。

金圣叹的这些行为,只能说明他是性情中人,看不惯陈旧僵硬的科举体制,更看不起弄虚作假、徇私舞弊的不良风气,宁可读书“自娱”,也不愿将大好的年华与才华浪费在这些为人不齿的形式作风上。从他爱出风头的性格来看,故意出人意表、试图哗众取“名”的想法并非没有——“游戏科举并不意味着金圣叹无意于功名,相反,他一直怀有强烈的建功立业之志。他既轻视科举又看重功名,希求以科举考试之外的方式入仕,向往得到朝廷的破格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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