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的“礼”并非现代意义上的礼节那么简单,而是“礼法”,是天、地、人三道秩序的社会理念,《左传·昭公二十五年》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礼记·礼器》说:“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所以,“礼”在中国古代实际上就是制度之礼,在现实中就相当于法,如清代学者唐晏所说:“古之治天下者,无所谓法也,礼而已矣。”(《西汉三国学案》卷六)
宋代学者吕大临在解释《周礼》中“天宫”一职时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大宗以下,皆事鬼神,奉天时之官,故总谓之天官。”(孙希旦:《礼记集解·曲礼下》引)
郑玄在《三礼目录》中对《周礼》按照阴阳五行设计官制注解说:天官冢宰,“象天所立之官。冢,大也。宰者,官也。天者,统理万物,天子立冢宰使掌邦治,亦所以总御众官,使不失职。不言司者,大宰总御众官,不使主一官之事也。”地官司徒,“象地所立之官。司徒主众徒,地者载养万物,天子立司徒掌邦教,亦所以安扰万民。”春官宗伯,“象春所立之官也。宗,尊也。伯,长也。春者出生万物,天子立宗伯,使掌邦礼,典礼以事神为上,亦所以使天下根本反始。不言司者,鬼神示,人之所尊,不敢主之故也。”夏官司马,“象夏所立之官。马者,武也,言为武者也。夏整齐万物,天子立司马,共掌邦政,政可以平诸候,正天下。故曰统六师,平邦国。”秋官司寇,“象秋所立之官。寇,害也。秋者,道也,如秋义杀害收聚敛藏于万物也。天子立司寇,使掌邦刑,刑者所以驱耻恶,纳人于善道也。”冬官司空,“象冬后位官也。是官名司空者,冬闭藏万物,天子立司空,使掌邦事,亦所以富立家,使民无空者也。”
“礼”看似出自阴阳五行,实际上是君权神授的依据,《礼记·礼云》说:“是故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周礼》时则是依据天道、地道、人道以及阴阳五行建立了理论基础,即天道思想,此后许多政论都依天道思想阐述国家政治,如《管子》书中《形势》、《君臣上》、《霸言》、《五行》、《禁藏》、《版法解》、《七臣七主》、《四时》诸篇都是以此为基础,《五行》篇直言道:“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以开万物,以总一统。”《四时》篇说:“阴阳者,天地之大理也;四时者,阴阳之大经也;刑德者,四时之合也。”“是以圣主治天下,穷则反,终则始。德始于春,长于夏;刑始于秋,流于冬。刑德不失,四时如一。”
对于祖宗之法,商鞅早有论述:“三代不同礼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商君书·君臣》)但是,改革在中国是如此的缓慢,前进三步后退两步,甚至后退四步,以至中国在2000多年里几乎一直是在原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