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式辉和罗家伦带着福田彦助的信,先乘日本人的汽车进城看一看。在城门口,正好碰上崔士杰,罗家伦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任命状交给他,即正式任命崔为山东特派交涉员,以便在围城里遇有外交事件时,他可以负接洽和联系的责任。他们又见到了留守卫戍济南的苏宗辙旅长和第一军第一团李延年团长,向他们转述了蒋介石的命令,要他们尽卫戍的责任,不得向日军进攻;同时日军进攻时,必须死守,并予以重大打击;没有接到退却的命令,不能撤出济南。他们又在城里寻找战地政务会委员长蒋作宾,却已不见踪影,有人说他已带着部分人员退出济南城。于是熊罗他俩随即出城,辗转党家庄、张夏,直到9日清晨,始到达泰安,向蒋介石报告了情况。蒋介石屈从日军压力,再次复函福田,答应免除四十军军长贺耀祖职务;在济南周围不驻兵;禁止“排日”运动;只求放回战俘和枪支、停止军事袭击。复函分作两份,一封由何成浚作为蒋介石的全权代表面交福田,另一封由南京政府驻东京的代表殷汝耕,通过日本外务省转告日参谋本部。
然而,蒋介石做出的种种忍让,又被福田彦助以何成浚没带委任状为借口,不承认其为代表,拒与交涉。
蒋介石焦急地等待何成浚回来,何成浚回来了,一坐半天不说话,连坐姿也不改变。等他有了说话的力气,他的话使得屋子里的人全都大吃一惊。蒋介石没说什么,等到夜深人静, 他开始在日记中发泄:
“据报何成浚晤见福田,福田态度仍甚强横,不可理喻,有必欲解散我第二、第三、第四各军及对我三总指挥必欲处以严刑之要求云。是可忍,孰不可忍?攻破我之济南,在彼以为得意,不知中日两国之怨仇因此深结于人民心中而不可拔,东亚和平之基础亦从此动摇。是日本军阀之祸国殃民,乃更甚于中国之军阀矣!毒蛇猛兽不除,必至反噬其主人,惜乎日本民众犹未能醒悟耳!大为中日两国民众之前途长太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