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贤士(28)

晋灭吴之前,吴主孙皓对西晋的威胁却毫无戒心,他自恃长江天险,未认真加强防备,他也曾派兵攻晋,但大都是草率而行。随着吴国最后栋梁陆抗也在忧虑中死去,此后吴中再也没有能与西晋抗衡之名将。

王浚家族世代官宦,出身显贵。据说王浚博学多闻,美姿貌,早年不矜细行,后来变得豁达有大志。徐邈遂将女儿嫁给王浚。羊祜见其有奇才,也很看重他。泰始八年,王浚受诏造舰,每艘大型战船可装载一千多人,水军“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时东吴有童谣:“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咸宁五年四月,王浚上书请伐东吴,遂拜为龙骧将军,发兵至成都,三月十五日,以“戎卒八万,方舟百里”,直抵南京。

王浚军东下抵达三山,孙皓忙派张象率军抵御,但吴军毫无斗志,望旗而降。孙皓企图再凑二万兵抵抗,这些士兵却于出发前夜逃亡。至此,吴国已无兵可守。各路晋军兵临建业,王浚率八万人,方舟百里,鼓噪而进。孙皓面缚出降,至此吴亡,西晋成功统一全国,结束自东汉未年群雄割据的分裂局面。胜利消息传来,司马炎执杯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惜其不亲见之耳!”

王浚受诏造船时,产生的木屑随着长江水流到建平郡,被吴国建平太守吾彦发现,他报告孙皓说:“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加建平的兵力。”此前陆抗早就察觉到晋有灭吴的意图,也曾不止一次上疏要求加强建平、西陵的兵力,但孙皓对陆抗、吾彦的建议和警告,一概不予重视。

天纪四年,王浚率军压境,沿江城池守将多数都望风而降,但吾彦却领军坚守建平,制造铁锁,横断长江;又制作大铁锥,暗置在江水之中,以阻止西晋战船东进。王浚无法攻下,唯有绕过。此时因建平守军不足,无力防守建平对出江面,王浚以大木筏移走江中的铁锥,又用火烧断铁锁链,令水军成功通过建平郡。东吴覆亡后,吾彦才归降,被任命为金城太守,甚有威望及恩德。后又任顺阳国内史,当时顺阳王司马畅骄横放纵,以前数任内史均被他诬陷,但吾彦为官清廉,司马畅亦不能诬陷,只好推举他,希望尽快将他升职调走。

吾彦任通江县吏时,遇到将军薛珝领杖节南征,军容盛大,吾彦见后非常仰慕。当时一个叫刘札的人就在旁边,他善于观人,这时便对吾彦说:“以你的相貌,未来也会成为一代大将,现在不必仰慕。”

吾彦出身寒微,起初任通江县吏,后任大司马陆抗部下小将。陆抗欣赏吾彦的勇气和谋略,想提拔他,但害怕其他部众不服,于是在一次与诸将的大会中命人发狂地挥刀跳进来,其他将领见此都害怕得拔足逃走,唯独吾彦不逃,更举起小几挡刀,于是众人都佩服他的勇敢,及后陆抗提拔他,众人都没有不满。

东吴亡后,司马炎问薛莹孙皓为什么亡国,薛莹答:“孙皓亲近小人,妄行刑罚,不信任官员将领,令人人忧虑恐惧,各人都不心安。是孙皓自己令国家灭亡的。”但问吾彦时,吾彦则说:“孙皓并非不英明,东吴的臣下也不是没有人才,东吴亡于西晋只是天命,不在于人事。”可见吾彦虽然已投效西晋,但还是不愿意毫无忌讳地批评旧主。张华于是质问:“为何你吾彦在东吴任将多年仍然寂寂无闻,不受英明的孙皓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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