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财产共享的主张(6)

偷梁换柱的把戏实在是令人汗颜。

这种观念的胜利席卷了一切,连世纪之交最著名的女权主义者都不能例外。1909年,两家妇女杂志举办了一场辩论,一方是著名作者夏洛特·珀金斯·吉尔曼,一方是全美妇女选举权协会主席安娜·霍华德·肖,论题是妻子家务劳动的经济价值。

吉尔曼认为,大多数美国妇女,“众多的中产阶级”,是不事生产的寄生虫。哪怕妻子一天在家干10到14小时的活儿,带孩子,照看家,省吃俭用以节省丈夫的开支,吉尔曼仍坚持认为“她的劳动不属于生产性行业”。她宣称:“一个不挣工资的妻子就是一个仆人,属于极度浪费奢侈的一主一仆的阶级。”

吉尔曼的观点在她的《妇女与经济》一书中得到了阐发,此书曾受到广泛赞誉,有“瓦萨尔学生的圣经”之称。该书讥讽了“妻子与丈夫一样都在创造财富”这一思想,坚持认为妇女是由丈夫供养的。她否认家务劳动有权享受平等的地位或回报,因而将早期女权主义者的努力一笔勾销。在谈论婚姻中的传统分工时她写道:“那些干大活儿、新活儿、高级活儿的人与干小活儿、传统活儿、低级活儿的人不能相提并论。”在吉尔曼看来,只有把家务劳动社会化,“打破父权主义的遗风—即仍以家庭作为经济单位”,妇女才能真正解放。她要废除小家庭,让大家都住公寓,由专职人员解决吃饭、打扫、洗衣和照看孩子的工作。

不难发现上述设想对家庭生活的极端厌恶。对夏洛特·吉尔曼来说,母性毫无减缓家庭压力的慰藉作用。她把照看孩子与妇女做的其他低贱工作相提并论,好像照看孩子和刷锅洗碗没什么两样,好像妇女可以丢下孩子,就像躲开脏衣服一样。她简直是把婴儿与洗澡水一块儿泼掉了。

吉尔曼的想法不可思议地与男性支配的立法机构及法庭沆瀣一气,它们都否认妇女的“爱的奉献”有什么经济价值。事实上,她放弃了妻子对婚后财产享有同等权利的要求,而这一直威胁着男性的经济特权。

在1909年的历史性辩论中,安娜·肖挑战了吉尔曼所谓母亲与仆人相差无几的观点。她区分了母亲与仆人的工作。她说,前者给孩子们营造一个家,后者只是做维护工作。肖认为,妻子“使丈夫的收入增值,使那份薪水即使没有提高,至少也增加了购买力”。她最后说,妻子和母亲为此应得到补偿,使其收入与其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相称。

《纽约晚报》报道这场辩论时写道,女性听众完全清楚应支持哪一方。当辩论结束,听众被问及妻子是否由丈夫供养时,“只有零星的几个声音说是,而当仲裁人问反对意见时,回答的声音洪亮有力,显然听众大多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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