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财产共享的主张(4)

此前50年,联邦政府的第一次人口普查是以从事农业、商业和制造业的家庭而不是个体为单位,对经济活动进行统计。一般情况是,所有家庭成员都为家庭经济出力,不管它是一座农场、一间手工作坊,还是一桩买卖。但是,随着打工挣钱的人日益增多,联邦人口普查开始把个体的职业统计在内。1850年的人口普查试图了解每个15岁以上的男性从事的“职业、工作或买卖”,1860年又扩展到女性,她们大多把自己的工作说成是“管家”。

弗朗西斯·沃克是一位知名经济学家,后成为麻省理工学院院长,1870年他主持了全美人口普查。这位参加过内战、喜欢被称为“将军”的老兵,认为妇女的家务劳动没什么特别的经济价值。他信心满满地写道:“可以这样说,妻子生产的不如消费的多。”在沃克的主持下,人口普查明确规定:所谓“管家”指的是因提供此项服务而获得薪金的人。他规定:“妇女为家庭或为自己管家而没有任何报酬,只能算‘持家’。”这样维持一个家庭所需的工作,包括所有园艺、制作罐头、烧饭、打扫、饲养家畜、缝缝补补、照顾老幼和病人,更不要说养育新一代劳动力了—都不能列入生产性劳动。

与此同时,沃克对妇女的现金收入也采取了相当草率的做法。经他授意,普查员们把妇女的大多数收入忽略不计,那一般是为房客提供食宿或为工厂计件加工的所得。结果,妇女们从早到晚辛勤劳作,但相较于被视为这个繁忙的、日益增长的国家之真正的生产性劳动,她们的付出却被极度贬低了。

这一重大遗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1874年,玛丽·利弗莫尔在一次妇女大会上发言,提出:“妇女作为贤妻良母具有货币价值,她们必须坚持让社会认可这种价值。有800万美国女性是妻子兼管家,但根据人口普查的算法,她们全都‘无所事事’。”1878年,妇女进步协会提交了一份抗议书,该组织由当时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女性组成,包括哈佛天文学家玛丽亚·米切尔、著名女权活动家朱利亚·沃德·豪和家务劳动社会化的倡导者梅卢西娜·费伊·皮尔斯。

在写给大会的信中,这些名人抱怨说:“1 200多万美国女性作为劳动者被忽视,被排斥在外……在谈到影响人口或财富消长的因素时甚至从不涉及她们。”她们建议,普查机构应雇用“知识女性收集妇女儿童的有关数据”,这样统计结果就会更准确。

但建议无人理睬。到1900年,没有外出挣钱的妻子或女性被正式划为“被赡养者”。新世纪伊始,已婚妇女变成了“纯粹的主妇”。1900年《时尚》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作者弗洛拉·汤姆森这样写道:“女性已迫使人们承认她们的劳动在男性世界里具有经济价值,但女性的家务劳动仍一钱不值。无论是在政治经济学的书本上,还是在劳动改革过程中,家务劳动都未得到合理的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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