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五月天法案“彻底地改变了整个华尔街的本质,也同时改变了华尔街的工作内容,同时也改变了在华尔街工作的银行家的理念”。一位华尔街资深银行家、私募股权投资人威尔伯·罗斯如此评论。在五月天法案颁布时,罗斯在一家投资银行做市场研究工作。“在法案颁布之前,银行会有一些剩余的收入用来补贴那些不赚钱的部门,比如市场研究部门。事实上这些部门所做的工作对客户也是相当有益的,这些市场研究报告可以帮助买方客户来作出更准确的投资决定。当法案颁布实施之后,研究部门被视为无价值部门,银行也因为银根紧缩而不愿意再继续补贴他们。”罗斯不无遗憾地回忆道,“所以这些华尔街上的聪明人们就说,那么我们开创一些新的业务来赚大钱吧。”这就出现了后来的赚钱机器——投资银行业,当然这也为20世纪发生的很多丑闻埋下了伏笔。自从“五月天”法案颁布以来,投资银行及其客户之间的隔阂愈加严重,就美林证券来说,在此之前它的客户虽然委托美林证券执行他们的股票买卖交易,但其客户真正依赖他们的是专业的建议,而从此以后这种互相依赖互相信任的关系不复存在了。
亨利·布洛杰特曾经是炙手可热的互联网分析师,他为投资客户奥本海默找到了许多好机会。比如他在亚马逊在线刚开始发售的时候就抢购到大量股票,这时的价格仅仅是亚马逊上市过程中目标股价400美元的一半,而其目标股价在一两个星期之后就被突破了。很快布洛杰特引起了美林的注意,美林把他纳入麾下。布洛杰特也不负众望,由于他对互联网泡沫有异常清晰的理解,所以总能找出最有投机机会的股票,这使得布洛杰特成了互联网时代最成功的投机投资人。即使在泡沫破灭前夕,市场的前景已经一片灰暗,他仍在公开场合一再地表达对市场的乐观态度。当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监管部门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为什么这些所谓的“聪明人”一再地鼓动其他人做蠢事呢。他们后来发现,布洛杰特曾在美林内部发邮件给他的同事,提到他必须在公开场合吹捧一些价格被高估而且高风险的股票,只是为了帮助美林赢得这些上市项目。布洛杰特后来被监管机构罚款超过200万美元,而美林证券更是被罚了两亿美元。除了罚款之外,布洛杰特在金融系统工作的资格也被取消,终身不能够在金融行业工作,可是他远远不是这个行业里最有罪的人。直到今天,也没人能够解出这道难题——如何让华尔街上的投行有一个独立且实际有效却不赔钱的市场研究部门。
对于威尔伯·罗斯来说,他当时的首要任务还是要保住饭碗,他转去罗斯柴尔德投资银行成功地发展成了一个不良资产转售方面的专家。2000年更是推出了他自己的专门从事企业收购的公司。在他的新工作中,罗斯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五月天”法案带来的压力,他可以持续地推出高利润的新产品,至少(或者说暂时)可以弥补一下失去固定佣金的那部分收入损失。罗斯说:“我们是一个特殊的行业,专门执行破产重组,这是一个专业化非常强的业务,所以我们还是可以收取相当比例的费用作为服务费,但是华尔街上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只要开发新产品的进程稍微慢一点儿,其他部门的人们就要来补贴这些最需要头脑的技术研究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