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克敌御辱
杨式太极拳创始人杨禄禅凭“软十三不敢沾”的太极拳技艺而成为当时的“杨无敌”。由此,太极拳才被世人所熟知。
不过,很多人怀疑,像社区和公园里的中老年人那样慢慢悠悠在水中“摸鱼”的太极拳,是否真能像传说中那样,具有克敌御辱的效益。确实,社区和公园中老年人所练的太极拳,是一种养生术和太极操。真正的太极拳——含内功心法的太极拳和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可以用太极拳来克敌御辱的。不过,要想取得这样功用,必须按照传统太极拳“门里”的训练途径去训练。比如,为了获得穿透力的技能,要以“无力”的原则进行打沙袋训练(这是一般练太极拳的人不知道的秘传练法),反复锤炼重要的单式(比如,杨禄禅主要进行的是搬拦捶的训练;练水性太极拳,要进行点、线、面、体、超立体和七层浪的训练等),此外,还要经历至少100多小时的推手训练(锻炼听劲、灵敏度),然后进入散手阶段的训练。以上是笔者所知的练太极拳获得克敌御辱本领的步骤。
有时,单单练太极拳的套路和推手,如能长期熏修,养成习惯,亦可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克敌御辱的作用。有一位60多岁的太极拳爱好者,某天碰到了一位抢劫者,当歹徒的手刚刚碰到他身上,他想都没想,一捋对方,就把其给捋了一个趔趄。歹徒一看,碰到有功夫的了,就被吓跑了。
追求克敌御辱的真功夫是很多人梦想。那么,太极拳克敌御辱的特点是什么呢?
其一,不输为宗——太极拳并不是为了打败别人,而是以不输为宗。1987年王壮弘老师在洛杉矶举行的世界杯武术大赛中,用太极拳与各个国家的拳种对垒,对方均不到两个回合就弃权。为什么?因为其他拳种均以直来直去的速度和力量为特性,而他所用的太极拳之技艺,温和时,可使人觉得像被风吹倒,翻跌绝妙;猛烈时犹如受巨浪冲击,五脏皆裂,一经交手就可以使人掉之不脱,追之不着,完全处于身不由己的状态,从而让对方很别扭,因此,对手均弃权。由此,王壮弘老师技压群雄,夺取了最高的金杯奖。这其中,他没有打败对方,却获得了胜利。这就是太极拳以不输为宗的体现。
其二,先天之能——太极拳在克敌御辱的过程中,必须发挥偏沉则随的特性,不对顶,不蹬踹,不撕扯,不用力,要自然而然地发挥先天自然之本能,利用地心吸力和对方的力量,以“四两拔千斤”为途径(注意:这里是“拔”而不是“拨”),发挥杠杆之作用,顺势而为,顺势而动,以弥漫的气势,让对方翻跌而出、腾空而起。太极拳克敌御侮的秘密,就是出手不见手,动作一出,就具备圆转、大小、伸缩、开合、四正、四隅、进退、顾盼等太极八门五步的功夫。
传统太极拳界一般以李亦畲(1832~1892年)于光绪七年(1881年)手订的《太极拳谱》的《禹襄母舅太极拳四字不传秘诀》(简称《四字秘诀》)为太极拳克敌御辱的“敷、盖、对、吞”秘诀。现把四字秘诀原文披露如下:
敷:敷者,运气于己身,敷布彼劲之上,使不得动也。
盖:盖者,以气盖彼来处也。
对:对者,以气对彼来处,认定准头而去也。
吞:吞者,以气全吞而入于化也。
此四字无形无声,非懂劲后,练到极精地位者,不能知全。是以气言,能直养其气而无害,始能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矣!
很多人都把练太极拳者把某人打得吐血、打死、打败当成本事来炫耀,或者以为这是真正的太极功夫。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笔者恩师铁恩方先生,曾多次讲过八卦掌高手董海川和杨禄禅比武的故事。
董海川和杨禄禅比武,并不是当代人用世间法的思维所能揣度的。
他们一见面,一作揖,功夫如何,就知道了,不需要动手、不用再比了。民间传说他们打了三天三夜,如果这样,还算是武学大家吗?历史的事实是,他们在屋内交流了三天三夜心得体会和所学所悟。之后,才有太极拳和八卦掌比武不分输赢的故事传出。
不动手,才是太极拳和八卦掌真正高手的境界。当代人接受西方科技——这是“有”的层面的知识;太极拳者(含八卦、形意等内家功夫高手),其比武的内容,其实是神意气的较量——这是“无”的范畴。有无相生,才是国学之道统,才是中华文化区别于西方文化的根本点。
真正的太极拳者,并不需要通过比高低来证明自己的水平。当代人难以理解的是,不通过比高低,怎么能证明自己呢?
其实不需要外界的证明,只要我们回归自性,打开自己的智慧之灯,照亮如幻如梦的人生,让人生充满瑰丽的风光就可了。
“知世如梦无所求,无所求心普空寂。还似梦中随梦境,成就河沙梦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