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书摘(1)

9 犹太人的东方家园

在中国,除了开封,有更多犹太人聚居的城市。

中国的上海和哈尔滨,成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饱受迫害的犹太人寻求避难的一方栖身地。他们以接纳犹太难民的“东方家园”著称于世。在此前后中国的其他地区也形成了引人注目的犹太人社区,像天津、沈阳、齐齐哈尔、满洲里。总的来说,这些犹太社区都具有一个共同特点:规模一般很小,却顽强地生存下来并保持着自己的民族特性。

几乎所有这些城市都与我们的家族有着某种联系,都曾经留下我们家族成员的足迹。

上海,“冒险家乐园”和“诺亚方舟”

与古代犹太人落户开封相距大约800年,近代犹太人另外选择了东部的沿海城市上海作为他们在中国的新的定居点。1840年鸦片战争后中国门户开放,随着外国人的纷纷涌入,一批犹太商人来到上海,以他们的勤劳和智慧参与塑造这个西方人眼睛中的“冒险家乐园”,并给这座城市留下至今仍然清晰可见的印痕。

1884年,有一位名叫沙逊的犹太富商从伊拉克首都巴格达来到上海,置身于上海建筑和房地产业。正当沙逊在上海致力发展的时候,另外两个来自巴格达的犹太富商也到了上海,他们就是闻名远东和香港的犹太家族嘉道理和哈同。这三个来自英国控制的中东和亚洲地区的塞法迪犹太家族,对上海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许多建筑物和几家饭店都出自他们的手笔。今日矗立在上海外滩的著名的和平饭店,就是旧日的沙逊大厦;今日著名的上海大厦,同样是沙逊集团所建造,原名是百老汇大厦;上海展览馆所在地原为哈同公园,为另一个犹太富商家族兴建并以其名字命名;今天的上海市少年宫“大理石宫”,是嘉道理家族过去的寓所。

上海有座犹太会堂,称“拉杰之宫”,建于1920年。新中国成立时,会堂交给市教育局管理,一直当做存放杂物的仓库。2002年和2004年,国际历史文物保护机构先后两次宣布,该处文物面临损毁的危险。会堂内部几乎所有设备都不翼而飞,剩下能找到的只是一幅“大卫之星”的招贴画,还有一行意义深刻的希伯来字:“要知道你站在谁人面前”,意思是说,一个犹太人进到会堂的时候,犹如站在了上帝的面前。会堂后来对外开放了,启动仪式是为居住在上海的一个犹太家庭的女儿举办婚礼。现在,这座犹太教会堂准备改做纪念上海犹太人社区的博物馆。

犹太人对上海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回想上海股票市场开始营业时,100家成员当中有40%是犹太人。市里的特殊俱乐部都有犹太人参加,而在欧美,犹太人是无缘加入这类俱乐部的。

上世纪30-4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德国大举迫害和屠杀犹太人,美、英等西方国家拒绝接纳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犹太难民,只有中国的上海张开双手迎接他们。上海成为世界上仅有的接纳犹太难民的大城市,成为拯救从德国法西斯魔掌下逃脱出来的犹太难民的庇护所。上海使近3万犹太难民逃脱了劫难,成为不少犹太人的“诺亚方舟”。

上海犹太难民窟今天成为了旅游景点,到访的大部分是犹太人。可惜在我们写作本书的时候,难民窟正被拆除,这里将要兴建新的高楼。

1941年我祖父在哈尔滨去世,过后全家搬到了上海。家人中有我母亲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她后来不幸逝世并安葬在上海。上海一共有四处犹太人墓地,但是50年代政府当局对该地进行开发,坟墓被迁移,随后大部分消失无踪。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又找到了一些坟墓。我也曾经寻找过我姨妈的坟墓,但一无所获。但我不会放弃,下次到上海我还会尽力。据我所知,现在上海就住着一个犹太人,他为寻找亲人的墓地四处奔走。

所幸的是我还留有我美丽的姨妈一张照片作为纪念。这是一张不同寻常的照片,上面有姨妈手写的字迹,时间是“1936年9月23日”,正好是我在巴勒斯坦出生的第三天。我的生日是9月21日,姨妈是第二天在上海得知喜讯的,第三天即23日便将她自己的一张近照寄给身在巴勒斯坦的我的母亲表示祝贺。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时刻,便在冥冥之中受到穿越万里空间经由中国到达现今以色列的亲情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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