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是德莱叶的长镜头的属性,即便画面中有明显的景深,空间仍是封闭的,它没有纵深或延伸的感觉。他的镜头下,衬着画面主体的周遭环境稍纵即逝,仿佛前景与背景并无必然联系;或由于主体如雕像般凝固,纵深的背景随之成为平面的一部分。若德莱叶的电影中出现明显的景深,则必然是运动完全停滞的时刻,如图25,截自《羞耻的人》,房间较远角落里的一对年轻人在交谈,靠近门边的两人枯坐发愣,他们仿佛只为装点门道而存在。这一点明显区别于雷诺阿和沟口健二,雷诺阿的长镜头里前景永远充斥了忙碌活动的人们,沟口健二的运动长镜头则制造流动不息的空间。哪怕与德莱叶同时期的朗,他虽也偏爱类似活人画的定格长镜头,但他仍会通过复杂的布景装置强调空间的纵深感和开放性。而德莱叶的电影,是封闭的平面的画面。
肖像画与特写(5)
德莱叶的电影
(美)大卫·波德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