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故事的“外力”(4)

通过交叉对照,德莱叶的叙事是“强化”的。在《审判长》中,不仅维克多家父子都诱奸了底层女子,并且,这一幕是完全的、彻底的重演:在同一条河上,水光潋滟,同样在小船上,吻得忘情的男女,德莱叶甚至用了同样的摄影角度。在《牧师的寡妇》里,玛丽和玛格丽特之间有相似的名字,她们穿风格类似的衣服,以神似的姿态出现在画面里。此外在《审判长》里,一首一尾两场婚礼相互呼应,换了新郎新娘,换了牧师,换了父亲,但同样的教堂,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拍摄角度,后一场婚礼仿佛是前一场的复制。

这成了德莱叶的美学标志之一:轮回交替。他从《国家的诞生》和《党同伐异》中学会了交叉剪辑,交叉剪辑诞生之初是为制造悬疑效果,德莱叶则以此制造意义,交叉的画面既是叙事的强化,又成了叙事的一部分。在《审判长》中是交替出现的老人与孩子的特写,是囚犯越狱和律师家宴的对照。《牧师的寡妇》开场,从索夫仑依然孩子气的迷茫的脸,转到教堂肃穆的钟楼。《麦克尔》里,画面穿梭于足不出户的年迈的佐莱特,和浪游的年轻麦克尔,终局一幕,从灵床上的佐莱特,瞬间切换到公主怀里的麦克尔。即便是近于室内剧的《一屋之主》,我们看着伊达辛苦劳作,下一刻又看到维克多紧张迷茫地穿过市镇。拍《葛罗达的新娘》时,德莱叶在平行叙事和平行剪辑方面的技巧已经成熟,这种风格将渗透在他其后创作生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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