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电视里的警察好像总能抓到坏人。你们这些真正的警察一定工作不够努力。”他放低照片。我注意到冯妮根本没看它们一眼。
“我个人从没放过一个坏人。”
她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睛。“好像是这样。你之前的警长是康纳利,对吧?”她笑着把目光转向大门。
“你知道卢西恩?”
“我年轻时曾和他打过几次交道。”她大笑起来,露出那颗闪亮的犬齿。“我和一群人把爸爸的爱尔兰威士忌偷走了五分之一,逃到杜兰特的天际露天影院。”
亨利活跃起来。“我好像听说过这事。放映《日瓦戈医生》的时候,你和苏珊·米勒还光着身子在那辆65款福特野马的引擎盖上跳舞。”
她喉部的皮肤变得有点红了。“我那时还年轻,喜欢出风头。”
“没错,如果我当时在场,一定对你刮目相看。”他把那些照片塞回信封中,把信封递给我。“祝你好运。”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不认为这是一次意外?”
“不。”亨利从我身后走过去,打开冷藏柜门,拿出一个我以前从没见过的大水罐。罐子里装满了浑浊的栗色液体、冰块、柠檬和橙子片。我把信封放到操作台上,凝视着它。“我很希望是意外,但不断增加的证据说明可能不是那么回事。”
“为什么?”
“是短射程武器。但在那地方,没人可以偷偷溜到别人身边。我可以大胆地猜测,没有多少狩猎者会用12口径猎枪射杀叉角羚或长耳鹿。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的东西。”
亨利搅动着大水罐里的东西。“火药会燃烧。”
她好像听得很认真,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细节。“无论你用任何射程的猎枪……”我顿了顿,在心里揣度如何提出下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猎枪吗?”
她的目光没有闪烁,没有表现出任何受到冒犯的迹象。“我爸爸生前常打双向飞碟。”
“对。那种子弹看上去有点像长枪子弹。”
“长枪子弹。这听上去不舒服。”
“是的。长枪子弹通常可以将猎枪改成超大号步枪,威力无比,可以打裂汽车气缸体。”
“为什么有人会想用那样的东西杀人?”
“增强效果。”
这几个字在亨利胸腔里回荡。我也想到了所有那些认为这个世界少了科迪·普里查德是件好事的人。“科迪不受欢迎,尤其在……”我侧头瞥了亨利一眼。“印第安社区。”
她把一只手放在操作台上,以便引起他的注意。“现在已经不叫印第安人了,叫美国土著。对吗,立熊?”她还点点头,希望得到他的确认。
亨利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抿起嘴唇。“对。”然后,他稍微把头转向我。“你必须学着对美国土著人的敏感做出更加迅速的反应。”
混蛋。“问题是这种子弹会减少短射程武器本来就相对较小的射程。”
“但他不是后背中弹的吗?”
“对,但仍然得走到很近才行。”
“他有可能喝醉了或者睡着了吗?”
“当然醉了。”亨利走过去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些移动的水滴。我已经忘记比赛的事了。“尽管组织被破坏得很厉害,仍然能看出他中弹时是直立的。另外由于亨利是最后一个向他提供食物和看到他活着的人,我可以相信科迪至少当时还能自己开车和走路。”
她转动踏脚凳。“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亨利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双臂抱在胸前。“沃尔特,别问我是怎样看出来的,但我觉得你的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