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新闻人员、相机和记者。弗雷德里克家的后院建在一个水渠上,有一个突堤供“艾拉的粉红女郎”停靠。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踏出后门,就会有几十个记者跨过水渠,从院子里跳出来。后来我听说,记者们开始敲邻居家的门,甚至花钱买通,想方设法要找到一个能看到我和家人住地的院子或是突堤。汤姆和安格斯(帕梅拉的弟弟)图好玩,时不时就跑出去一趟,逗记者们上来一通穷追。但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觉得没意思了,并且感到很厌烦。再次给自己亲近的人带来了这么大的骚乱和负面影响,我觉得很难受。我想不通那些记者有什么可等的。我保证,不会有人愿意看到我身穿睡衣或者蓬头垢面郁郁寡欢的照片。
第二天情况也没有好转,反而愈加疯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吁我放弃航行,对爸爸妈妈的批评也越发激烈。昆士兰州州长安娜·布莱最初认为我应该坚持下去,但是现在却改变了立场,劝我重新考虑。甚至有报道称,昆士兰州政府正在研究方案阻止我。后来得知这是假消息,我很高兴。我相信,政府和儿童服务中心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很多虐待儿童、忽略儿童的案件更应该得到他们的关注。我知道朋友和家人试图在我面前屏蔽掉那些最恶劣的描述和评论,但并不怎么奏效。我觉得这些负面消息很让人灰心,但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同样强大的支持声音,让这一切变得不那么难以承受。许多人为我送来了祝福,鼓励我继续下去。甚至像“美洲杯”帆船赛传奇人物约翰·贝特朗和5次获得MotoGP摩托车赛冠军的密克·杜汉这样的大人物都站出来在媒体面前替我说话,这让我觉得很舒心。不出所料,ABC广播采访了杰西·马丁,他的话让我很感动:“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她只是像我一样,实践了她想做的,我认为这很棒。我相信她会再次出发,并且我也认为她应该这么做。”
来自世界各地的博客和新闻读者在其他网站和我的官网上发表评论,表示支持,他们都太棒了。我收到了来自坦桑尼亚、瑞典、英国、美国等四面八方的信息。感觉好像每出现一条负面评论,就会有两条正面评论跳出来把它抵消掉。黄金海岸当地的居民也很棒,每当看到我和我的家人走出来,他们就会报以鼓励的点头或招手。
得知黄金海岸码头的迪恩·利史密斯和澳大利亚海滨企业的格雷厄姆·伊顿与乔·阿卡希奇愿意免费为我修理船只,保证“艾拉的粉红女郎”和我能够尽快入水航行,我简直不敢相信。码头周边的70多家企业捐赠了各种各样的物资。迪恩说,他们会不计代价以创纪录的速度把船修好,熬夜工作也在所不惜。实在是盛情难却。从逍遥海滩开到库密拉之后,我们把船拖上了岸。直到周四,它都会待在棚里,由一支团队花时间,用高超的技艺来进行维护修理。亲眼看到船上受损的部分让我很痛心,甲板上残留的从Silver Yang侧面剐蹭下来的金属屑和铁锈告诉我们,挺过了那次撞击的“艾拉的粉红女郎”是多么坚强。可真是条强韧的小船!
我很感激有这么多热心的志愿者帮忙,要不是他们,我很可能轻易就陷入消沉,无法再重拾信心了。有布鲁斯、克里斯、布莱克·乔、斯库特和莱恩这几个家伙在身边,我很快又投入其中,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在场。我们拿走了损坏的绳索、救生索和弓箭头,随后就直接开始在受损部位上铺设第一层玻璃纤维。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理,而且我们还不断发现一些小问题,比如在桅杆倒下来的位置发现了很多小洞。也有好多东西奇迹般地挺过了这次事故:海拉航行灯在经受了直接撞击之后还能正常运作,洋马发动机当时立即就点燃了,把我安全地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