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面具之上(30)

生在孤儿院,孤儿从小就会训练出对人的内心窥探,我和温夜不在同一班,但我们都是这院里最常被处罚的“明星院童”。我虽不是孤儿,不过,我妈妈是这院里的厨师,为了节省费用,妈妈把我安置在这院里寄住了三年。

“我本来是不接东方脸孔的客人的,接你是因为你是个盲人。”

“怕遇见熟人吗?”

“但还是碰上了,这就是命运,命运才是我们要面对的对手。”

“如果你一开始就认出了我,我可能就会打退堂鼓了。”

“院里那三年,我学会隐藏,只有这样,我才能脱离被盯上的厄运。后来,我转到家附近的学区,变身成一个乖乖女,家人都说是孤儿院造成我心理不健全。可只有我知道,从那时开始,我就自认是个孤儿了。”

我发现妈妈为了拿回扣,购买许多来路不明的便宜而劣质的食品,而我就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另外,妈妈也是个恶人,她会强迫院童剥虾子,这是她从院外找来的活。剥好的虾仁会送去冷冻工厂制成罐头,当然,赚的钱归她所有。她打人的手法也相当残忍,厨房的工具都是她唾手可得的武器。我看不起她,她去年也死了。

我不是离经叛道的人,但有时候是非真的不容偏袒,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妈妈,我就无原则地爱她。

天底下的父母有多少是正派和成熟的呢?如果像我遇到妈妈要我偷院里的文具用品,我要怎么办呢?多少父母好的不教,尽教一些败坏心性的思想给孩子,这不就是我们这个被正面行为掩盖的人生最不堪的行径?

“温,我最近爱上一个女人。也许,你会说这是我从事卖淫的反射心理,痛恨男性的后续动作。也许是吧,如果世上的男人烂的那么多,我也该转性找找,因为爱到最终,要的还是那表体之下的内心。那么,又关男性女性什么事?”我说。

“你不爱男人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我不爱男人了,我会失去什么,还是会因此得到什么?男人对女人来说是必需品吗?跟一个男人住了大半辈子却早就不爱他的生活,这世界又有多少?我早就想过这些问题,但还没有答案,你能告诉我一些什么吗?”

“听你这样的问题,我发现我比你差太多,我从未想过这些问题。我想我们想要的是可依靠和被依靠的感觉,怎样的人或怎样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能让人找到这种感觉。所以,我觉得你找到方向是很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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