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地看待这件事,会使人感到波士顿人的理智与感受达到了多么使人可怜的地步。这种计谋实在不是一种新发明,恐吓人的人当自己毁害对手的威胁破产后,其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招往往是使人相信他要去上吊。
恐吓和自悲并不是反对向美利坚人征税的唯一手段。使用这种手段的人自称把它们当做理性与正义的辅助物。他们宣称,向殖民地征税就是攫取和压榨,侵犯了天赋权利和法权,并且违背了英国政府承诺的宪法原则。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美利坚人民有能力承担纳税义务,这是不容置疑的;他们拒绝纳税会遭到否决,这也是非常可能的;但是,权力并不是真理的象征。让我们审查一下我们自己的主张,也审查一下那些不服从权威者的反对意见,特别是不偏不倚注意事态的结果,这个结果一定会证实一方为掠夺,或者另一方为谋反。
帝国属下的每个社团都应该纳税,因为它们都分享着政府的裨益,对此,它们都应该承担一部分政府开支。对于这一点,美利坚人从来没有公开地否认过。他们似乎承认,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有缴费纳税的义务。不管英帝国发生什么紧急的事,他们也没拒绝过提供自己的一份贡献。但是,对于这项公共义务的承担,他们都视为不完善的,是一种临时的、个别情况下的、可以自由选择的义务。在履行这一义务时,关于纳税的数量、时间、地点和期限应由他们自己决定。这样的话,最高权力除了允许自由地通知下属部门自己的需求之外,别无他权。即便对于这一点,他们也公然承认要加以考虑,然后决定它的影响。并根据需要,多大程度上满足上面的要求。他们坚持在付款方式和数目方面,具有自己独有的决定权。他们乐意和国王的所有其他领地合作,但只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进行,而且,他们不会付出自己不愿承诺的那份代价。
这种放肆的要求,这种把属地看做是无人管辖的,臣民是无法无天的要求,已在一帮无赖中找到了许多鲁莽喧哗的维护者。什么自然法则、人道权利、宪章信仰、自由危机、颠覆围剿:这一切口号使人感到震耳欲聋。然而,它们有时出于小团体的利益,有时则出于诚实的愚昧。宗主国总是把殖民地看做为自身的一部分,任何一方的繁荣和烦恼都会影响到双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双方是同样的重要,身体缺少了一个肢节,尽管会有诸多不便,但还能生存下去。但倘若一个肢节离开了母体,那它一定会死亡的。因此,无论距离有多远,我们的殖民地一直被看做为帝国形成的一个肢节。根据英国的特许状,那里的居民享有英国人的一切权利。他们受英国法律的统治,享有英国的尊严,按英国计划的安排,受英国军队的保护。由此推理,下述的结论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是英国的臣民,因此,应该承担英国的税收。
在相隔万里之间建立的政府体制怎么能得到每个人的赞同呢?这一点是很难得到解释的。在最有利的自由环境中,个人赞同这种提法是消极的,因为每个人都以臣民的身份出身在某个国家里,我们可以说,每个人自出生起就赞成了某个政府制度的存在。除此之外,我们的日常生活不允许我们有其他的选择。因此“个人赞同”不过是充满学究味的毫无意义的陈词滥调而已,它不过是些狂热的共和者们的痴心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