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大楼,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开了车准备去江边吹风。也许明天,他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也许现在,公司里的每个人已经在想着下一步的出路,无瑕顾及这个已经被掏空的公司。想着越是烦躁,打开车里的收音机。
“持续两日的高考一个月前结束,等待着高考成绩的学子在今天可查询高考成绩。”收音机里传出的新闻让向思承心思一振。今天可以知道高考成绩,那林佳树的成绩也可以知道了。林佳树,已经成为唯一他可以毫无压力的面对的人。
向思承拨了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立马掉头回家,家里空无一人。想着可能是跟同学去玩了。可是在家等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回来,他坐不住,拨了Kevin的电话,去学校找人。
现在这个时候,每个高三考生都是坐在家里一家人查着成绩,然后就是商量着报什么学校。但林佳树不是,此刻她彻底的无家可归了。下午,她的妈妈的来电话,马上就上飞机去英国。只有最后的机会,带她去英国。林佳树当即把电话切了,扔进水池,那个女人永远找不到自己了。
而后,她就到了这里,青松翠绿的地方。父亲长眠的山坳。不是清明,墓园里除了成排的墓碑找不到一个人影,管理打扫的人一年基本只要在清明那一天工作,其余都在山下的小房子里喝酒打牌。
林佳树一个人拾级而上,走到父亲的墓前,蹲在一旁,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那里的父亲三十出头,风华正茂。那时,她也不过一两岁的奶娃。前程往事虽已成空,若念起来还会心地泛酸。像她此时,无依无靠又无助,眼眶里的泪已经打转就要落下,心中的酸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声“爸爸”,已是泪如雨下。
盛夏时节,天气无常,午后的雷雨说下便下。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风云突变,乌云密布。先是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面颊,泪的火热,雨的冰凉,冰火两重天。林佳树只觉得满心委屈,看着父亲的照片抽泣不断。她说不出,说了她无家可归,地下的父亲怎能安心。可是不哭,她又实在忍不住。
雨一直下,她的泪涌出来立马就被打在脸上的雨水刷走。在她快被淋的麻木的时候,雨滴突然停止。缓缓的抬头,有人撑着伞立在身侧。
向思承找了她一下午,学校里早没了人,她的同学也都说没见过她。最后,他想到了这里。果然,看见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