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28)

二哥之死和黄炎培的先见之明

1949年5月在广州,黄万里去陈希豪府上拜望这位给自己保过媒的先生,从他口中得知二哥竞武在上海被国民党特务逮捕。黄万里找人设法营救,但没能奏效。随后他到了香港,仍得不到二哥的消息,心里很着急。5月25日,上海解放。

6月4日,黄万里乘盛尔轮离港。这是上海解放后第一班开往上海的轮船,6月7日抵沪。妻子和妹妹学潮到码头接他。在码头,方知二哥黄竞武已于5月17日清晨在上海南市被国民党特务杀害了。

黄炎培希望儿子外圆内方:

做事有原则而待人处事有回旋余地

黄竞武,1903年6月10日生,在兄妹之中排行第二。小学毕业后,与长兄黄方刚和堂弟黄自先后考入清华学校中等科,四年后进高等科,又四年后,高等科毕业赴美留学。黄竞武先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就读,后在哈佛大学获经济学硕士。他回国后在盐务机关供职,先后14年,其中有两年,中国政府聘请其老师葛利佛来华推行新式盐务计账法,由黄竞武伴随老师巡视,襄正全国盐务会计。抗战初期,他在沅陵负责地方盐务,后在扬州、蚌埠供职。在蚌埠,因不与当地商人同流舞弊,遭诬告停职。但上司知道他正直,让他转入中央银行当稽核专员,到遇害时已在这家银行供职九年。从留学回来到遇害,黄竞武为国家效力凡23年。

黄炎培对孩子的希望是“外圆内方”,就是“做事有原则而待人处事有回旋余地”。不料他的几个孩子皆内方外直,黄竞武尤甚。他生性好打抱不平,有一次在上海租界见一个法国巡捕将一名黄包车夫掀倒在地,使劲毒打,说是违章,他上去喝道:“就算他违章,也不该痛打。”巡捕大怒,把他抓入捕房。旁观的市民,纷纷设法施救,一女子挺身而出,证明黄竞武仅仅反对巡捕打人,巡捕房才把黄竞武放出来。还有一次是在重庆。1939年的一个秋日,黄竞武在公共汽车上,看到国民党特务倚仗权势拒绝买票,毒打售票员,有人报警,引起治安警察干涉,特务不但不收敛,反而对治安警察大打出手,形成双方大格斗。在这种互不相让的形势下,黄竞武临危不惧,当众向前来巡视的官员报告事情的起因,特务的气焰才收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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