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16)

有一件得记述的事,就是黄万里除了管工程之外,还培养人才。他把设计过程中碰到的一些问题,他解决了什么问题,拿来给大家上课。每个礼拜上两次,占两个下午。上午在工地,下午上课,还要考试。他在唐山交大的一个同班同学,有一次考试不及格,他批评他:“老李,你可是唐山交大毕业的。”由此可见,他对工作、学习态度之严肃认真,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

我们在三台施工很顺利,大概一年多的时间,工程就结束了。通水时,省里还派了代表去参加完工典礼。

三台水利工程启用时,不少媒体,包括《中央日报》,都专门做了报道。黄炎培先生对黄万里在三台的工作也很满意,但得知工程部门把他设计的桥以他的名字命名,不太赞许,告诫他“勿自满”。1942年4月,黄万里的次女出生,祖父黄炎培给孙女取名“无满”,以告诫黄万里:不自满。

长城创业,支持“飞虎队”抗日

1941年下半年,四川水利局出现了一些小变故,老学长邵吉安从局长退为副局长。黄万里在三台施工时,货币贬值已很严重,工程人员难以靠薪水生活。黄万里请示水利局领导,被批准后,派几个人搞了一点商业活动,即从产粮区安县购进一些米,在三台以当地的价格卖出,以补贴施工人员的生活。

1942年,货币贬值更趋严重,物价比1937年涨了六十倍。

黄万里月工资410元,收入已不算低,但还是难以维持家计。那些收入不如他的一般施工人员,生活就更艰难了。黄万里不忍看到自己带出的这支水利工程队伍为生计而星散,1943年元月向水利局告了长假,与一批同事组建长城工程公司,开始承包工程。

长城公司开始时主要有杨子英、任宜勇、张先仕、施彭龄等,还有一批从四川水利局水利习训所毕业的学生。他们经黄万里等培训,成了工程队伍中各个环节上的得力骨干。

办什么工程呢?当时最急需而又有资金的项目是与战争有关的工程。

中国是二战中最早抵抗法西斯侵略的国家。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前,在有限的外援下,中国已单独抵抗日本侵略军四年。在所有援助中,弥足珍贵的是斯大林派来中国的一个航空大队和经罗斯福批准由原美国空军人员组成的“飞虎队”。美国这支志愿空军在陈纳德带领下,1941年7月来到中国,参加了对日作战。他们英勇善战,技巧娴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942年日寇从缅甸入侵中国南疆,进入云南保山境内,云南一线后方没有来得及布防,美国志愿空军发现日军工兵正在怒江上架桥,准备跨江北上。陈纳德侦察到这一情况,迅速通知中国最高当局并主动请缨,率美志愿空军进行打击,在怒江以南滇缅公路上击溃了正逼近保山的日军装甲部队,扭转了危难局面。当时,美空军来华参战,需要新建机场和营房。长城工程公司的业务,就是投标承建这些工程和与战略有关的公路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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