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朵朵公司总部的一个女同事在朵朵家附近约了人,因为对方有急事取消了约会,女同事就想起要给朵朵一个惊喜,便买了水果去找朵朵,刚刚走到朵朵家楼下,听到一个六旬的老太太大声道:“谁说的?哪家说的,你说?你倒是说呀?!”女同事在路灯下看了一眼,老太太穿着绿花棉绸的背心,操一口外地话,被质问的人看起来是小区里的一名女物业管理员,想来,那女管理员没法跟绿花老太交流,便摇了头说:“算了,我只跟您儿子媳妇去讲。”
女同事正要按朵朵家单元门上的对讲机,绿花老太已怒气冲冲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女同事跟在后面,看到绿花老太一路去的,正是朵朵的家。大门一开,一股热浪从门里迎面扑来,海浪似的差点打了人一个踉跄,外面本是流火天气,不想屋里竟比室外更热,女同事立在门口,很有一些茫然,经确认之后,方才发现朵朵家里竟然是黑漆漆的,既没开灯,也没听到有电扇转动的声音,费了老大的劲,才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有两个人影晃荡。
女同事是金庸先生的骨灰级书迷——一见此情形,突然就想起了金老笔下的“活死人墓”,正惊疑间,绿花老太已然发现她——方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陶朵朵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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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与雪澜都不在家,女同事给朵朵打电话,偏朵朵的手机关着,又不好马上走人,便坐在餐桌旁一面喝凉白开一面等。孙春梅摇着蒲扇,给朵朵的同事拿了一把小鸿运扇来。同事道过谢,坐了一会儿,发现电扇只有转动的声音,却没有转出来的风,再看那电扇又老又破,上面分明有红油漆写着“XX县委食堂”的字样。同事正迟疑间,就听到孙春梅在厨房内跟雪澜他爸的对话。“物业说,住在一到五楼的那些人都反映说,我每天洗衣服又不拧干水就晒出去,脏拖把也经常放到晾衣架上,水全部都滴到他们家的衣服上面了。我问物业公司这些话具体是哪家说的,她又不讲,只说让我以后不要在衣架上放拖把,把衣服甩甩干再撑出去,用洗衣机甩衣服,洗衣机不要电的?电费由她出?”
朵朵的公公不说话。便听孙春梅继续道:“她还说,你总是站在阳台上对着楼下吐痰——呵,对面五楼的老头不也站在阳台上吐来着?一样是吐痰,他倒没个人管,眼睛都全盯着我们这些外地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