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些说不出的忧伤(14)

从小到大,每次参观动物园,我一定是去看猴子,而不是看孤独的老虎。老虎之所以孤独,是因为它总是假装自己很了不起,假装自己比所有动物都厉害,其实它只是看起来很厉害而已,除此之外,它未必就比猴子开心快乐。猴子可爱调皮,它的快乐是自己的,它的可爱就可以吸引来更多的人,和它一起分享快乐。

我似乎有点想明白了:把严肃带在脸上的人,大多是为了让别人怕他。张莉莉的老爸,就是这样的人。他想要所有的人都怕他,显得他威严,这样他就好管教别人。仔细想想,像他老爸这样的人,还真的不少,好多老师都这样,好多父母也这样,他们都是想要我们害怕、恐惧,然后乖乖地听话。

我从十岁开始,早就不把大人说的鬼怪当一回事了。后来老爸开始在我面前抡巴掌,这个架势也丝毫不能叫我害怕,我照样要犟嘴,和他们辩论下去,直到现在,他们仍然还想试图控制我。不过,他们使用的招数是金钱封锁,他们以为没有钱,我就会寸步难行,以为这是对我最好的制裁。

我很困惑,为什么大人和我们之间,一直都像是隔着一堵墙呢?为什么他们一直都在动脑筋,想着要迫使自己的孩子听他们的话呢?为什么不能让孩子做他自己,让孩子和他们一样体验一切,寻找幸福和快乐的生活呢?

张莉莉说,大人如果不管教孩子,不觉得自己很厉害,怎么做大人呢?是啊,张莉莉说的没错。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觉得自己是大人,就可以拥有一副看起来很牛×的样子。可是他们以为自己很牛×,什么都是对的,就真的幸福吗?我觉得这倒未必,孩子在很多大人的眼里,跟白痴一样,他们以为孩子什么也不懂。其实我觉得,他们整天忙忙碌碌,想要的东西和我们毫无二致。

我们都想被人关注,都想让人理解、欣赏、支持。他们也想不让任何人指责、批评,自由地活着,做真正的自己。

他们以为自己拼命地挣钱,拼命地管教孩子,让孩子圆梦,考大学,就是一种幸福,其实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钱能买到一切吗?就算是给我们很多钱,我们未必就感激大人。有次我老爸扔给我一点钱,然后痛骂我是个败家子,我真想把那些破钱扔到他脸上,我宁愿和姥姥在乡下守着清苦的日子,也不愿意伸手要一点钱,给自己添堵难受。我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如果挣到足够的钱,绝不会把钱就那样不负责任地扔给需要的人。我要让钱给大家带来爱,带来内心的快乐和安慰。

大人们似乎很不理解钱的意义,他们为挣钱辛苦劳碌,整天愁眉苦脸,担心没有好运气,担心天会塌下来;可是挣到了钱照样还是不开心,一张脸难得露出笑容。每次给家人钱,还是觉得吃了亏,好像收不回成本一样的。有次老爸给我买了个点读机,他觉得花了很大的价钱,我要是考不到90分就对不起这些钱,所以让老妈整天监督我,那就好比把我软禁了一样,真他妈的不好受。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