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和改变
从悲痛中成长起来的人,与从与死亡对抗成长起来的人们很相似。我们可以从“危机”一词中看出,“危机”既蕴涵着“危”也蕴涵着“机”,这很有趣。当然,这里的“机”更多的是指一种新事物的诞生,而不是单纯指一个好的机会。
一位丧子的父亲的成长经历
现在我比以前更加体贴,更富有同情心,作为牧师也更称职了。当然,这些都是在经历了儿子的死之后才变化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可能不会是现在这样。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回我的儿子。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仍然会选择放弃这些成长经历,变回15年前的我,一个平凡的教士,一个冷漠的心理顾问,能够帮助一些人,但对其他人无能为力,我愿意做聪明快乐的男孩的父亲。但是,我无可选择。
死亡和悲痛是一种成长和改变的挑战,这种挑战可能让我们最终变得更加强壮,但也有可能会使情况更加糟糕。即使这种挑战使人们变得更强壮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比较大的。
当一个人想起逝者不会感到如最初般的痛苦时,我们可能会说,他的进展还是令人满意的。这种情况通常表现为可以重新正常工作,可以重新投入生活。大多数人经历这个过程所需的时间要比社会的期望值长得多。在最初的一年里,周年纪念日或其他特殊日子和时刻总会一次次地提醒人们亲人的离去。这让生者尤其难过,这个阶段叫“纪念日症候”。第二年有可能比第一年还要困难,因为第一年的经历总会时不时地出现。
沃登曾说:“悲痛结束时,人们会有一种感觉: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兴趣,充满希望,适应新的生活角色。”然而,当悲痛尚未过去之时,人们问悲痛的人“你何时能走出悲痛的阴影?”他们通常的回答是:“永远也不会了。”如果,悲痛是一种个人的旅程,那么悲痛的人们就不需要一个统一的固定结局。相反,有很多人将穷极一生去学习和适应新的生活。所以有人说,对于悲痛的人们来说,生活就是从混乱中找到秩序,从毫无意义中找到意义。
在这个过程中成功的人们就是幸存者。他们不但幸存了下来,而且还超越了生命,他们用积极有效的方式成功地抵抗了悲痛,并重新塑造了没有对方的新的生活。这实在是一个伟大的壮举。
悲痛中的性别因素
以前的很多关于成年人的丧亲悲痛的研究对象都是妇女。原因是丧夫的情况比丧妻的情况要多得多,而且妇女们更愿意敞开心扉与别人分享感受。但是,当进一步研究这些妇女,和最近对一些丧妻的男子的调查中,发现了一些与之前不同的关于悲痛和性别的观点。
比如说,女人的经历和对悲痛的表达形成了一种“女性模式”。这种“女性模式”比较传统,或者说她们会循规蹈矩地表达悲痛。有一个例子可以证明这个观点,斯塔达切尔认为,“只有一种表达悲痛的方式,那就是要经历痛苦的核心。只有经历了这些必要的情绪反应,才能够真正地去战胜它。”感到悲痛并充分表达,再加上愿意接受外界的帮助,才被认为是真正健康的悲痛方式。这种经历痛苦的方式在我们的社会中占据主流地位,是大多数悲痛女人的主要特点。
这种悲痛的过程在妇女当中变成了一个标准。这种所谓的“女性模式”被认为是尊重传统的,正确恰当的方式,每个人都应该按照这个标准去做。结果,正沉浸在丧妻痛苦中的男人们就成为了弱势群体,因为在人们眼中,他们不应该过度关注自己的情感,而应该掩藏起他们的悲痛情绪,拒绝外界的帮助。总之,在悲痛这个问题上,女性占据优势。女性可以“正确”地悲痛,而男性则需要好好学习他们的悲痛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