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翼点点头,歪脸忖了片刻,慨然道:“这样罢─戴公来电报交代我和那叫花子上南京去出一趟差,这差干得下来,我也许能跑一趟山东泰安,等回来之后,就给各位办妥此事。”
“干吗还上北方去?康公不是说‘宜速不宜迟’的么?”小胖子余洒度瞪了居翼一眼。
居翼略一迟疑,不自觉地睃了睃那姓李的年轻人,继之又流露出一副洒然无甚所谓的神色,道:“各位还记不记得我说那叫花子身上有一部机关,其价值不亚于十万雄师的?”
众人皆愣了愣,纷纷摇起头来,“蒋先生”似略带不屑地叹口气,道:
“又是你江湖上那些玩意儿。呿!”
居翼听他这话,理当是不大乐意的。可非但不见他着恼,反而纵声狂笑起来,一面笑着、一面离座跨前几步,朝那姓李的年轻人走去,突然一掌搧出,硬生生落在对方的左颊上,直把他打了个流星满眼,一条身躯离地两尺有余,朝右冲飞了丈许远,肩膀撞上墙板,人才萎下地来。
迷迷糊糊听见居翼接着说道:“江湖上的玩意儿既然如此叫人看不起,你小子却干吗苦心孤诣非要冲着那‘武藏十要’来不可呢?”
这一巴掌看似打在了姓李的年轻人脸上,又何尝不是在向桌边坐着的四位示威抗议?居翼这指桑骂槐之意至明至显,将贺、康、蒋、余等人都骇了一跳。他仍不肯罢休,登时一矮身形,猛然探出左掌向姓李的年轻人下巴上再一记推手,同时道:“你济宁李氏一族既然是读书人,又干吗把咱们江湖上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当成学问来修炼呢?你说是不是啊─李绶武!咱们所有的不过是两个拳头一双腿,里边有什么屁的学术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