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福的《机关大院》,王跃文的《梅次故事》和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都很好看。”
当时《挪威的森林》这本书很流行,我听说了,但是没看过。我很高兴:“好啊,你要记得给我带来哦。”
“一定,大小姐吩咐的,我岂敢不从。”他盯着我看,目不转睛。我的脸刷的红脸,心怦怦的乱跳。他把嘴凑近我的耳边,轻轻地道:“你好漂亮。”
我感觉到他的脸和我挨得很近,男人的气息突然浪涌而来。我结结巴巴的避开他:“你回去吧,我要午休了。”就直接把他往屋外推去。他顺势拿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厚实且温暖。他牢牢握住我意欲挣扎的小手,笑着点了点头:“晚上再来看你。”我抬头看他时,他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使我想起了我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的题目《因你风的袖,星的眼》,我觉得他的眼睛,有点像星星。
第二天上完上午班,刚回家,他就来了。手里提了点小菜,还抱着几本书,笑嘻嘻的:“紫桐,我来得准时吧。”
我爸笑他:“怎么,把这当你自己家啦。”
“如果老伯不反对,我就把这当自己家了。行吧,紫桐。”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
我把他的手抖掉,取笑他:“我只是同意你拿书过来,我可没别的意思。”
他毫不在意的嘻嘻笑着,走到厨房自己忙活去了。我向来是娇娇女,也乐得吃现成的。
晚餐非常丰盛美味,他好像很精通厨艺,简单的东西到了他的手里,却可以做得很别致很鲜美。我看爸爸一直乐呵呵的瞧着他,好像很喜欢他的样子。
晚饭后他就陪爸爸散步去了,我一个人呆在房子里,开始看那本《挪威的森林》。自此之后,他几乎就天天来了,有时是一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陪我爸钓鱼,聊天,给我们这对懒父女做饭,每天变更着花样,把我爸哄得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有时也给我讲一些荤荤素素的笑话,陪我说说对一些文章和人事的看法。每天晚上还有啰啰嗦嗦的给我打电话,讲那些永远讲不玩的七荤八素的笑话。
爸回乡下的第二天,我才起床,就发现客厅门下有人塞了封信进来了。我捡起信一看,一张古香古色的信笺,落笔是“想你的权”。看了看信的正文,用工工整整的小楷抄着卞之琳的诗“你在桥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个李权,真是。
这天李权没有来。我把信看来又看,把这首诗读了无数遍。
百无聊赖地过了一天,等又一个早上醒来,出门的时候,居然又在门口看到一封信,仍然生活那种古色古香的信封和信笺,信写了很长很长,有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人生中,真正值得信赖的,只有父母。只有父母,不会背叛,不会欺骗,不论你怎样,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我很纳闷他的情书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理论,难道他不可相信吗?
很多年后,我用这句话来劝比我小的朋友,因为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可惜当年的我不懂。明明他已经告诉我,明明真理一开始他就把它摆在我眼前,可惜我只是带着懵懂的疑虑,让它一晃而过。
絮叨了几页,最后来了个巴金式的结尾:我看来看外面,夜色很黑很黑,但在这如海般的夜色里,我看到了远处的几点灯火,我的心里充满来希望。
这个结尾让我笑了好久,但是这个傍晚,我站在阳台上,居然期望他来。夕阳枯树下,我的心里,也有了几分日暮时分的轻寒。
夜幕倏地的拉了下来,随着时间,夜的寒一点点的渗透蔓延。我滚在床上,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就着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一看,他发来短信了:“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个李权,我拿着手机,甜甜的睡了,梦里全是粉色的花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