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的初恋是个田园牧歌式的故事,但事实上,我仍然是他人欲望里的猎物,清澈的,只是我的心。虽然我们确实曾彼此相爱,但是,爱情,真如地老天荒的传说吗?甚至于那些悸动,那些誓言,都在时间和心性里,变成了红尘里的一声轻叹。
中午的时候,我下班回来,门居然开着。我推门进去,爸在客厅里看电视,那个李权,居然在我厨房里弄得乒乒乓乓响。
“你在干吗?”
“给大小姐做几个不同风味的鱼。你上班累了,去客厅休息会,马上就可以开餐了。”他一点也不介意我的不礼貌,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从厨房出来,觉得这个人怎么我这当他自己家了。
“爸,下午不能去钓鱼了,得去打针了,你再这样,那医生都对我有意见了。以为是我自作主张呢。”
不等我爸开口,李权在厨房接话:“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中午就回了。你放心,老爷子和我在一起,我会对老爷子负责的。”
“你不上班啊?李权。”
“我们跟你们不一样,运动来了呢,天天加班,忙不过来,假也没得休。运动过了,没啥事,玩得晕晕乎乎的。我们有几个兄弟,天天打牌,一打就是几天几夜,玩得天昏地暗的。不吃不喝,不拉不撒,都快成牌仙了。”
“我看是牌鬼吧,我最讨厌打牌的男人了。打得一个个跟被蜘蛛精吸了元气一样,都全没男人样了。”
他端着一盆炸鱼片从厨房出来,看着我笑:“大小姐,尝尝我做的炸鱼片。”
我一看,白花花,一片一片的,又薄又匀称。我用手捏了一块往嘴里一放,很好吃。
“还有什么?”我嘴馋。
“我就给你弄来。你坐好就是了。”他把我按在沙发上坐着,目光有点奇怪。我第一次读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眼里的那隐约的情意。我心里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他又从厨房里端来了萝卜丝炖鱼,酸辣鱼头,摆在了饭桌上。
“你个大男人,怎么会做这些?”
“我会做的可多了,要不要都试试。”他朝我咧着嘴笑,一脸的阳光灿烂。“老伯在这的这段时间,我来给你们做好吃的。”他很利落的铺开了饭席。
“喝酒吗?”爸问他。
“您喝吗?您身体不好,还是不喝的好,等您身体好了,我再慢慢陪您喝。”
我们在饭桌旁坐了下来,感觉好像是一家人。酸酸辣辣的鱼头,清清爽爽的鱼汤,真是美味可口,李权坐我对面,我总感觉他那目光在瞅着我,我看了看爸,他正低头喝着鱼汤。
午饭过了,爸就去住院部那边打针去了。他在我房子里坐下,看我床头堆满了书,随意翻了翻:“你觉得对你影响最大的是什么书?”
“《简爱》,《安娜卡列尼娜》,还有些哲学书籍吧。”我模模糊糊的回答着,因为有影响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想不出来什么书的影响是最大的。
“难怪你一看上去就有卡列尼娜的高贵与妖艳,又有简爱的清高和优雅。”看他马屁拍得,我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谢谢赞赏,我可没那么好。你这么说来,我都要成为冠绝古今的极品女人了。”
“本来就是,只是还是未经开垦的璞玉,有待男人的加工。”这个李权,油嘴滑舌,我生气地瞪着他:“要开垦也轮不到你。”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可播种的沃土呢。”这句话我可真来气了,玩笑开得太那个了吧。我举起书就往他砸去:“你什么意思呢。”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跟你开玩笑呢。你呀。”他赶紧趋过来,蹲在我前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不起啊,我是开玩笑开惯了,口无遮拦。你知道啦,我们政府里男人多,大家平常没顾忌。是我不好啦,你别生气啊。”他拿过纸巾来给我擦眼泪,眼里居然有点心痛的意味。我恼怒的抬头看着他,正好碰上他的目光。
这个李权,又可气又可爱。
“我那里有几本好书,晚上给你送过来好不好?”他的语气好温柔。
“什么书?”我喜欢爱书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