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婚没几年,所有的快乐幸福就灰飞烟灭,有时苏亚回想结婚前的时光,像是上辈子的记忆,只觉得遥远的像是站在地球上望月亮。
周冲生了好些天的闷气,不知怎的疏通了管道,买了件苏亚眼馋了很久的连衣裙,态度诚恳向苏亚靠拢。
苏亚赶着写判决,留个后背给周冲。她目前的生活跟未婚时唯二的区别,在于:一,领了结婚证,永远也不会回到没有婚史的空白状态;二,从单位宿舍住进了出租屋。除此之外,她感觉不到还有什么变化,反而有所损失。结婚前,周冲还能不仅带给她满足,并且能偶尔创造些惊喜。
周冲在房间里抽了几支烟,留下了几截烟屁股,呼唤苏亚几次未果,又走过去扳苏亚的肩膀,妄图让她用正眼看一下自己。
苏亚不耐烦地甩开他:“别闹了,没看见我正忙吗?”发脾气都是冲着电脑,连个侧影都吝啬于给他。
周冲在原地愣了一分钟,怒气冲冲地出门。很快,楼下就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苏亚忽然发觉,周冲这个名字起得真是不错,他常常都处在“冲”的状态。
想到这,苏亚笑出了声。
陈瑾在梳妆台前吹着头发,脸上敷着面膜。
张阳走进来,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过几天老六要到远都出差,老四闺女满月,老大约我们一起聚聚。你看,要不要让他们到家里来玩玩?”
吹风机的声音巨大,陈瑾没听清楚,于是关了吹风机,回头问:“你说什么?”
张阳重复一遍。
陈瑾揭下面膜:“老六要来?太好了,我算算看,一二三四 ”陈瑾扳着指头清算,“不算不知道,我有六年没见过他了,时间真是快,哎,他这次来带他老婆孩子吗?她女儿我也就只见过一次,让他一起带过来,跟铮铮玩一玩。”
“恐怕不行,他跟领导一起过来的,拖家带口的影响不好。”
“哦,我让阿姨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你让他们到家里吃饭。对了,我上次给老大介绍的那个女朋友他还满意吗?”
“不知道,他来了你自己问吧。要不,你问问女方也成,反正都是大龄青年,直接点也没什么。”
陈瑾跟苏亚一起在超市采购,电话忽然响,张阳急急忙忙地说:“老六直接去松坡老四那了,让我们去松坡汇合,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松坡?不行不行,我去不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你自己去吧。他还回不回远都啊?”
“这个我要去了才知道。我先过去了,要是他还回远都的话,你再准备吧。”
陈瑾收了电话,为难地看着购物车里堆起的小山:“他们暂且不过来了,咱们还得把这些东西送回原处。”
“啊?这么多?都要送回去?”苏亚惊呼。
“嗯,张阳说不知道他们还过不过来,只能先不给超市的营业额做贡献了。”
“陈瑾,你跟他们宿舍的人都很熟吗?”
“还行,他们宿舍的人都挺不错的,这么多年来往都挺多,在如今的社会已经很难得了。”
“也是。”
老四的老婆在乡下的岳父母家坐月子,把房子留给一帮男人造次。初为人父的老四满脸红光,走过来就给了张阳一拳:“奶迷,认个亲家吧,我闺女以后就跟你们家铮铮混了。”
“妈的,再叫这个,我跟你急。”张阳佯装生气。
奶迷,是横贯了张阳整个青春期的外号,皆因他的这一特殊嗜好而来。别人都是按年纪命名,排行老七的他,被这一光辉称谓贯穿始终
老六走过来:“别想洗刷你的历史,叫了都快二十年,这名字得伴你到老了。”
张阳摆摆手,找个地方坐下:“好汉不提当年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拿出来说,想让我永垂青史吗?”
老三坐在桌子上,手里翻着老四千金的照片,听到二人的话,抬起头来笑着问:“奶迷,现在你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梦想吧?你小子现在发达了,是不是整天在莺莺燕燕中折腾,根本顾不上回家?”
“你们是来给老四贺喜的,还是来开我的公审大会的?”张阳抖抖腿,斜斜眼。
老大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只顾抽烟,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