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人心,男人心(1)

01

大学舍友到远都出差,苏亚提前安排好档期,周末跟舍友一起吃饭。

多年不见,两人说着胖了瘦了美了丑了的女人私房话。舍友满面桃花,如沐春风,苏亚羡慕不已,连声地问:“老实交代,到底有些什么养颜秘笈。快点传授给我,赶明儿我苏亚也可以粉墨登场,羡煞旁人。”

舍友神秘兮兮地俯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已婚妇女了,性当然是最好的滋补佳品。没听说嘛,美满的性生活是女人最好的燕窝。”边说边直勾勾盯着苏亚的脸看,“哎,你的气色是不太好,怎么着?周冲不肯卖力?还是你需求无度?”

苏亚连忙矢口否认,巴掌雨点一样拍在对方的后背上:“去你的,死鬼,说什么呢,我就是睡眠不足,有点神经衰弱。”

“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赶快调养一下,女人一过了二十五,新陈代谢开始减慢,必须要注意养生养颜,千万不能得过且过。”舍友细心地叮咛。

“你看看你,以前还是羞答答的大姑娘样,我们但凡谈论点相关事宜,你就板起脸教训我们不正经。现在可倒好,张嘴就来,怎么着?不觉得这是有伤风化的事情了?”

“那都是哪年的老戏码了,现在已经一把年纪,孩子都能打酱油,再色变就是装纯,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莫装纯,装纯遭雷劈,哈哈。”

这一番见面,让苏亚的心像弹力球一样上下跃动,几个晚上都不能安枕,她忽然发现满大街的女人都是千娇百媚,容光焕发,鲜有人跟自己一样萎靡不振一脸菜色。

苏亚满腹的小火苗噌噌上升,加快脚步回到家里,准备跟周冲摊牌,像婆婆逼迫自己一样强迫周冲去医院接受检阅。

可惜,回到家里,苏亚才想起这日是周三,周冲在父母家happy的日子,纵有满腔怒火,断不敢让周冲再到这里报到,免得在婆婆那里再增添一条得寸进尺的罪状。

隔日晚上,周冲吃完饭就钻到被窝里进入晚间时段。苏亚不乐意,叫他一起泡澡,周冲慢慢悠悠脱衣服进浴缸。苏亚使出浑身解数,柔情蜜意,妄图激发他的雄性荷尔蒙。

直到沐浴露的芬芳再次被臭汗覆盖,周冲的小家奴仍然半死不活地垂头而坐。周冲看她急不可耐而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沮丧迭生,一步窜出浴缸,带着满身水花躺到床上,一把掀过被子盖在脸上。

苏亚抑制了许久的委屈和愤怒,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眼泪也从眼眶里喷溅出来。她从浴缸里站起,披上浴巾,闯到卧室,拉开被子指着周冲的鼻子问:“周冲,你准备这辈子就一直这么打败仗吗?”

周冲腾地坐起,冷冷地盯着苏亚,定定地看了一分钟,穿好衣服,从她身边绕过,开门,关门。

苏亚趴到床上放声大哭,周冲的不作为让她的挫败感与日俱增。这哭,是这长久以来不如意的一个总爆发,是自怜自爱,也是自怨自艾。

02

经过这段时间的拉锯战,苏亚对婚姻产生了很大的疑问。结婚究竟是为什么?为了找个人给苍白的生活增添点战争的油盐酱醋,以兹证明大家还有活着的气息?还是为了怕年老体弱之时晚景凄凉,所以趁着青春年少给自己找个可以并肩作战抗击老暮的革命伙伴?又或是,结婚只是为了共同缔造出合法的后代,来继承两人几十年挥汗如雨积攒出来的或多或少的财产,以及在几百年之后还能找到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地球上存在过的一点基因?

丈夫是什么?古人造词真有学问,现在看来,丈夫丈夫,就是一丈以内是夫,超出一丈则是爱谁谁,鬼知道是个什么货色。

结婚前,想到结婚兴奋地觉都睡不着,一看到周冲,心里面就漾起甜丝丝润兮兮的味道。一日不见,如隔百年。领完结婚证那天,周冲捧着结婚证大亲特亲,晚上睡觉,还要把结婚证压在枕头下面。睡不着的时候,抽出来亲几下,塞回去立刻就能鼾声如雷。枕头下面塞剪刀可以降妖伏魔不做噩梦,塞结婚证对周冲来说则可以顷刻间治愈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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