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话(1)

通向二层的楼梯犹如悬崖断壁一般。

然而,自己又不能因此而不上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数天,如果这样一直耗着不去道歉,在红美子心中,信也恐怕一辈子都是个卑劣的男人。他不能指望红美子能对自己憎恨的这种男人抱有好感。她所抱有的,只是对丑恶事物的厌恶感吧。光是想象每当她想到自己时,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因为厌恶而扭曲的样子,信也便惊恐不已。

怀着要去教师办公室挨训的小学生的心情,信也再次站在了藏青色的门帘前,惶恐不安地敲了敲这扇凹陷的门。

“我正等着你呢。”

闻言,信也只以为走错了门—怀着近乎痛楚的不安,他把头从门帘下钻了进去,让对方从对面就能看清自己的脸。

红美子倚着正面窗户上的花盆坐着。不知为何,房间中央的矮脚桌上放着一个花盆。虽已枯萎,却开着朵花。

“我正琢磨你要花几天才会来道歉呢。”

红美子这样说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冲房间一角努了努下巴,似乎是让他坐得离自己远些。在今天这样一个风和日丽、让人冒汗的日子里,红美子却穿着一件扣子一直紧紧系到衣领的长袖衬衫和牛仔裤。能够看到肌肤的地方,只有那张浮现着愠怒表情的脸。

信也依言走到房间角落,蜷缩着身子坐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把手放在膝上,低下了头。

“上次实在抱歉,可我对红美子姐真的是—”

“玩笑话还是算了。”

对方的话犹如钢鞭般抽在身上,信也咬紧了嘴唇。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这女子怎会给他说出这话的权利呢?这一点,信也应该心知肚明。

红美子蓦地站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无视信也的存在,径直向厨房走去。信也听到了用水壶接水的声音以及打开煤气炉的声音。

“嗯……不用这么麻烦。”

“啰唆什么!”

信也拘谨的声音又得到了直言不讳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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