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话(6)

信也只觉得心窝里燃起了一团烈火。

“应该是我瞧不起你吧。”

信也同样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红美子一言不发,眼睛越闭越紧。就在信也用汗淋淋的手抓住红美子吊带背心的下摆时,突然传来了沙沙的纸声。原来红美子紧紧握着丢到地上的写生簿。信也循声看去,目光捕捉到了最上面那张纸上画的内容。画上似乎是个青年,坐在地上,身着蔚蓝色衬衫,穿着蓝色牛仔裤的腿向前伸着—这不是刚才的信也吗?

这是幅让人轻松愉快、心情舒畅的画,信也看着它,不禁泫然欲泣。他放开红美子纤细的肩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就在他要逃跑似的离开房间时,偶一回头,看到红美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地上。信也似乎看到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场景。出于这极度自私的动机,信也关上了房门。然而,关上房门后,他只觉得这扇门重得出奇—我还有力气再次打开门吗?

他忍不住把手放到门把上,却终究没勇气拧动,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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