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出嫁(18)

公主外出时,需通报表,请武士出面护卫,无法说走就走,必须制订周密的计划才行。几岛姑且定下十一日那天,带领笃姬观赏尚未凋谢的樱花,顺便参观一下江户的景致。

十日晚上,笃姬在屋内用膳。来到江户后,她还从未如此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想到自己即将告别这座府邸,前往自己命中注定的位置,笃姬心中欣喜不已,脸色也是越来越好。

突然,总取缔役小之岛的贴身女中来到房中,双手伏地后说道:“奴婢有急事禀报!”

禁宫御所遭遇大火,明日十一日各大名各就各位,藩主大人需登城。上头传令之前,公主不得外出。

几岛与笃姬面面相觑。此时两人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十一日齐彬登城之后,回府传达了幕府的指示:三日之内禁止鸣奏乐器,但不必出力重建宫殿。

笃姬虽听说京师御所着火,可她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御所,难以想象御所有多大规模。而岛津家与右大臣家颇有渊源,几岛明白岛津家应当送去金品,表达慰问之意才是。她甚至暗自担心,此事是否会影响到笃姬的婚事。

进入五月之后,此事被正式提上议程。一天夜里,齐彬与西乡吉兵卫将嫁妆的相关事宜告知几岛之后,齐彬吩咐道:“今后若是有事,找这位西乡商量便是。”

至于如何处理此次的禁宫火灾,众人分为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必须大张旗鼓新造御殿,而另一派则认为,在这多事之秋,只需部分修补即可。新造派的齐彬着实没有时间待在府中,便嘱咐西乡代替自己操办各项事宜。

如今的御所中并无能够发挥防火作用的宽广庭院,树木又少,所以此次禁宫着火之后,火势才会立刻蔓延到建筑物屋檐之上,造成巨大危害。齐彬便提出,扩大禁宫面积,新建御所,并不时向幕府提交建议书。

幕府与美国签订亲善条约一事,惹怒了希望攘夷的朝廷。若是能重新营造禁宫,幕府不但能赢得主上的欢心,更能取悦京师的民众,确保天下太平。然而幕府财政负责人以海防费用不断增长为由,迟迟不肯点头。

将军家若是在秋天举行婚礼,定将触怒朝廷。五月末,齐彬通过西乡告知笃姬:“今秋出嫁一事,极有可能延期。”

之后,笃姬的婚事还将遭遇各种意想不到的阻碍,此番之事实乃第一道关口。

然而,刚毅的几岛毫无失望之色,反而顺水推舟鼓励笃姬:“好事多磨,延期了也好,准备工作也能做得更充分些呀。”

前一阵子,齐彬考虑到高轮、三田的两座藩邸皆在海边,便想在靠近高山之处特设一座别邸,作为女眷孩童的避难之所。齐彬立刻命人物色土地,不久便发现了合适的屋子。

那栋屋子位于涩谷村,乃河内国丹南一万石领主高木主水正之府邸。内宅结构妥当,环境僻静,只需稍加修补便能住人。见状,双方看家人立刻谈起了价钱。

当时高木家家道中落,债台高筑,竟狮子大开口,开出的价格高于市价不少。岛津家负责人大吃一惊,马上向主公禀报。

齐彬得知后,指示下属:“舍弃代代相传的祖屋着实不易,就照对方开的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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