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起程(14)

之后,齐彬不仅参拜了岛津家的菩提寺,还去领地内各大寺庙神社参拜,检阅武艺,视察工商业,忙碌不堪。为与同族人庆祝继承家督之位,他还将一门四家的所有人召去城中做客。

是年,笃姬十六岁。举家前往城内的机会千载难逢,今和泉家也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藩主大人当天将身着熨斗目小袖与半跨。女眷该穿些什么才好?选定衣裳也是快事一桩。不仅要华美,更要表现出喜庆之意。家中决定穿吉祥图案的长罩衫前往。

五月十五日,四家的坐轿悉数进城。内屋书院中依次坐着四家之主、夫人、后嗣男丁夫妻,最后则是依年龄大小排序的小姐们。众人坐定后,齐彬进屋落座。城内的小姓们(侍童)端来茶水与烟草盆,而后,来访者将被逐一引荐给藩主,而藩主则亲自与之交谈,地点位于能舞台旁。想必全程要花上不少时间。

今和泉家的小姐排在最后。笃姬与於才只得眼睁睁看着书院里的人越来越少。过了许久,负责的武士走来说道:“岛津安艺大人之女敬子大人有请。”

笃姬欠身一礼,站起身来,只见宽敞的书院里只剩於才一人,她投以安慰的眼光,跟随武士的引导离开。

今日的笃姬将留到腰间的黑发束成圆一髻,头上插着阿幸夫人送的龟甲头饰。她的身形像极了母亲,甚是挺拔,身高约五尺三寸。

笃姬身着印有松树、白鹤花纹的罩衫离开书院。於才目送着姐姐,喃喃道:“今日的姐姐尤为美丽。”

今日的笃姬,透着一股威严气势。

笃姬沿着长长的走廊左弯右转,来到能舞台旁的房间。她面朝正对面的齐彬,毕恭毕敬地双手伏地,规规矩矩问候道:“岛津安艺之女敬子,恭贺太守大人初次入国。”

齐彬凝视着笃姬,问道:“你几岁了?”

笃姬照实回答。

“靠近点,到这儿来。”齐彬指着眼前的位置,说道。

笃姬恭敬不如从命,跪着挪到了前方。

“敬子啊,”齐彬亲切地唤着笃姬的名字,“你平时读书吗?”

“是,敬子特别喜欢看书。”

齐彬又问:“你都看些什么书,座右之书为何,说来听听。”

笃姬思索片刻,答道:“座右之书为《白氏文集》。”又补充道,“但那只是习字时的字帖,平时更喜欢看史书。”

齐彬觉得甚是稀奇:“哦?你不喜欢和歌、假名的习字本,而是汉文体的史书?”

见齐彬兴致盎然,笃姬也毫不发憷地答道:“是,十岁时请了先生教授《日本外史》,无奈先生患病,只学到第十五卷,遗憾不已。但《日本外史》是敬子所读之书中最有趣的一部。”

齐彬惊叹连连:“虽为女子,可向学之心值得嘉奖。好,后七卷赠与你,下次见面之前,你可得通读二十二卷啊!”

承蒙齐彬好意,笃姬深鞠一躬,道谢后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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