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起程(13)

如此来龙去脉,年幼的笃姬自是不得而知,但她常听忠刚谈起齐彬公的英明神武。

由于分家的身份所限,忠刚必须确保藩主更迭不影响自家安泰,故在城内总是谨小慎微。他遵循世间常理,暗中支持齐彬。而且,他从心底里敬重这位贤君的器量。

人们对齐彬的赞誉不胜枚举,有人更送他一个外号-双头龙。挚友松平春岳曾称齐彬是“治世以来史无前例的英主”;而臣子西乡隆盛则用“凡庸之辈无法尽数其能”来表达其惶恐之情,可见齐彬的器量的确非同小可。

传说厩户皇子曾同时听八人陈述,而齐彬仿佛也有两个脑袋,总能同时对两三件事高谈阔论。

齐彬之母是因州鸟取藩的相模守池田治道(封地三十二万石)之长女弥姬,十七岁时嫁与齐兴,十九岁时生下长子齐彬。

弥姬贵为大藩萨摩的第一夫人,却未将养育齐彬(乳名邦丸)之责交予他人,甚至亲自喂奶,这在当时的大名夫人中极为罕见。

曾祖父重豪尤为疼爱邦丸,将他接到高轮的别邸养育。齐彬受其影响,自幼放眼西洋,并辅佐重豪,引荐了西博尔德医生。

在重豪的庇护下,齐彬四岁时便成为世子。然而,由于藩内的纷争,他正式继任家督时是四十三岁。

齐彬自幼在江户长大,与各个诸侯都有来往,跟水户齐昭关系尤佳,两人相互借阅外国译著,礼尚往来。和松平春岳、伊达宗城、老中阿部正弘等人亦有过从。

虽说封爵之晚是“由罗骚动”所致,可这群至交好友的同情,也是顽固的齐兴最终得以隐退的重要砝码。齐彬十五岁时,迎娶一桥家民部卿齐敦长女英姬。英姬比齐彬年长四岁。不幸的是,正室与侧室所生的六位男丁与两位小姐,无一长大成人。

大靠山曾祖父重豪在齐彬二十五岁时归西。重豪死后,齐彬苦于由罗的怨念。沉着冷静如齐彬,竟向友人们抱怨:“由罗好生可恨。”

嘉永四年二月,齐彬继承萨摩藩主之位。问候过幕府诸侯之后,是年三月首次以领主身份来到萨摩。

七十七万石的藩主首次入国,一行人浩浩荡荡,取道陆路,沿着东海道,经过镰仓伊势路,通过中国路、九州路,于五月来到出水乡进入领地。当时负责迎接的总帅便是忠刚。

忠刚虽以臣子之礼相待,但他毕竟是齐彬的叔父,所以才会担当此等大任。

藩主一行于五月三日抵达出水乡。忠刚提前一步抵达,尽心尽力筹备各项事宜,集结当地官兵前去为齐彬接风洗尘。

出水乡乃萨摩和肥后的国界,平日里戒备森严。当地乡士有千户以上,只要听到地头役所的警钟敲响,乡内市民便会做好战斗准备,集体出动进行操练。武士们身穿铠甲,农民们手持棍棒铁铲,人人都备有足够一两天的食物。齐彬见状深受感动,赐予赏金请乡民饮酒用餐,以资鼓励。

五月六日,齐彬在隅之城的久见崎观赏捕捞鲷鱼的热闹景象。其实渔业丰收只是假象,那水中的鲷鱼是几日前临时买来的。

齐彬一眼看穿臣子的欺瞒之举,笑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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