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出租车谋杀案(38)

法警花了几分钟时间把录像带放进放像机里,又调整移动电视,好让法官在那个角度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终于摆弄好了。法警开始播放录像,然后快进,十分专业地把录像调整到了那个时刻。

法官前倾身子,显得很诚恳认真,过了30秒,他睁大眼睛,身子探得更往前了。

“停,请稍微倒一下带,就在这儿,这儿,就是这儿。”

法官仰回身子,根据他的手势,法警调整放映,供几位律师观看。

雷吉放松地叹了一口气,感到心里有了些许胜利的希望。

达拉看上去很兴奋,好像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跳舞。

朗顿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然后开始低下头,装作找寻文档里的什么信息。

“朗顿先生,”法官说,“我相信我们看到了一辆牌号带有 WHAMUI的出租车,也就是你的目击证人说在切尔西看到的那辆车,可是这显然并不是在切尔西——这是哈克尼区的下克莱普顿路,离切尔西那个地方有40分钟车程。你同意吗?”

“我……看上去是这样的,法官先生。”

“你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不能……还不能,法官大人,但是我相信会找到证据解释这一切的。”

现在法官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了:“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早把这盘录像带调出来,作为控告方调查文档的一部分呢?那样的话,法庭和辩护方都会知道这盘带子的重要性了。”

“我只能说,是因为录像带太多了,而时间太短了,警察也是普通人,法官大人。”

法官点点头,但仍然皱着眉头。他盯着录像画面看了几秒钟,用手指头按摩着额头,然后抬起头来。

“下回调查的时候,请确定让每个人都多下点工夫,朗顿先生。我不带任何偏见地宣布,法庭不予审理这件案子。如果什么时候你有了可靠证据,可以重新起诉。同时,立刻释放被告。”

从雷吉身后的坐席上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可是大家在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法官站起来,大家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只见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出了法庭。

“我就知道让你来辩护是正确的。”达拉冲雷吉笑着说,“我们不去管别人怎么说。我带着被告,一会儿跟你在侧门见?”

雷吉点点头。

达拉回过头看看身后,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喜悦,走出法庭的时候又朝雷吉笑了笑。

雷吉现在也独自走出了法庭,来到了律师的衣帽间,收拾他的假发和长袍。他刚要走出衣帽间,就在走廊里遇到了控方律师。朗顿那一副惯常的谦卑表情却不见了。

“祝贺你了,希斯。”他说,“看上去你还是宝刀未老啊。”

“谢谢。”

他们在走廊里,刚要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朗顿却又转过头来。

“这回算你走运了,对吧?”他说。

“为什么这么说?”雷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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