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话
个把月前,秀吉曾命令在朝官兵—无论有没有跟大明、朝鲜达成和议,都要攻下晋州,耀我国威。
春日的某个深夜,家臣们逮住了一只钻进真田营地的小猴,来回摆弄着玩儿。昌幸看到后,打算亲自驯养它,便说:“把它带到我营帐来。”
所以,在游园会上,昌幸抱着猴子,扮成了耍猴的艺人。
不知昌幸从哪儿看出来这小猴失去了父母,所以才决定驯养它。对他来说,小猴是在营地打发无聊时光的最佳消遣。
让人惊讶的是,昌幸竟然对驯养小猴颇有一套,甚至足以拿到台面上表演。源二郎既觉得此事滑稽可笑,又不禁暗暗称奇:“想不到父亲大人竟有这等技艺!”
在驯养过程中,昌幸渐渐变得和小猴一样了。他丝毫不嫌弃它的大小便,而且不用对待人的方式来责备、骂它,更不会打它。取而代之的是,不管什么事,昌幸都会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向小猴的身体扑咬过去。
看到这一幕,家臣们不禁目瞪口呆。
每当这时,被昌幸咬到肚子的小猴就会痛得惨叫。扑咬、疼痛、惨叫,如此反复之下,不知道是不是小猴实在无法忍受了,终于向昌幸屈服了。
当幸村问他从哪儿学会这招时,昌幸一脸认真道:“当我还是孩子时,服侍我的羽鸟勘介教给我的。对待人和对待动物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同是动物,猴子跟马、牛都不一样。在我看来,动物要比人机灵得多。”
好了,我们再把目光挪回游园会吧……
只听装扮成“卖瓜小贩”的丰臣秀吉大喊着“卖瓜了,卖瓜了!新鲜、香甜的瓜啊”正大光明地走了上来。
幸村和秀吉的侍臣三上与三郎季直伴随秀吉左右。
三上季直曾侍奉佐佐木义贤(近江观音寺城主),后来投靠秀吉,深得喜爱,来到名护屋后被任命为船奉行。
温厚笃实的三上季直扮装成了“茶馆老板”,对秀吉卖瓜小贩的扮相和活灵活现的表演倍感惊讶。秀吉回头看着三上季直和真田幸村,不胜感慨道:“哎哟、哎哟,这真是令人怀念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孩提时,就是这样卖着瓜走呢。”
这一天,丰臣秀吉一定非常高兴。
早些年间,秀吉是织田信长的步卒,四处征战,历尽千辛万苦,幸村对此早有耳闻。因此,秀吉没必要刻意隐瞒出身。
然而,日本的最高权力者太阁殿下竟喊出那样的叫卖声,这不免令幸村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