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又响了。庞贝罗拿起话筒。
是那个声音刺耳的人。
但是，庞贝罗的态度有些许变化。
“我知道了。”庞贝罗说了几句之后，放下话筒对我说道，“喝完咖啡就开始准备，有客人来了。”
“刚才的人？”
“第一次来的客人。不过他说会让我确认老板有背书[ 在支票背后签名以示支付、收到或同意转让，后衍生认可、支持之意。
]的名片和暗号。说是明早坐飞机离开，只有现在有时间。大概是不上道的一时风头正劲的家伙，想要实地来看看以作谈资吧。”
我抿了口咖啡。虽然咖啡难喝到让人想吐，但我还是装样子啜了两口，说了句多谢招待站了起来。回到大堂的途中我把舌头放在牙齿间擦了好几次，苦味仍旧顽固地不肯散去，胃里一直热烘烘的。
“怎么会这么难喝？”我不由得暗自纳闷。
“欢迎光临坎汀。”
眼前是个三十出头，异常消瘦的男人，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手揣在口袋里，驼着背，一副黑帮电影里的混混模样。
吧台旁的布洛用鼻子哼了一下。
“帮我拿一下这个。”
庞贝罗把咖啡杯递给男人，做了和教授出现时同样的检查。
“好了。把你准备的东西给我看看。”
男人一边把名片拿给庞贝罗，一边似乎说了句暗号。
庞贝罗点点头：“我去确认，你找个桌子坐下。想吃什么跟她说，随便喝点什么。”
“明白。老大。这里是你的地盘。”
男人轻浮地说完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庞贝罗没理他，回到了办公室。
我把男人带到教授旁边的桌子上。
“喂，小鬼，奶昔也能喝醉啊？”
基德抬起喝得烂醉的脸瞟了男人一眼，马上又趴回桌子。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看起来那酒确实管用。
男人嘴里说着要轩尼诗加冰，手摸上了我的屁股。
“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做的？”
“昨天开始。”
“今晚跟我约会吧。超火热激情的约会。”
“不行的吧，店长不允许的话。”
“一秒钟就给你搞定。那种事，有一秒钟就够了。”
这男人看我对他不闻不问，就打算把蠢蠢欲动的手指伸到我屁股缝里去。我拧身避开，走回吧台。
奇卡诺三人组瞪着他。
男人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打招呼似的比画了个V字在脸前晃来晃去。那表情就像是贼兮兮的黄鼠狼在讨好郊狼。
我走到吧台里面，从冷藏库旁的酒架上找出轩尼诗的瓶子，往烈酒杯里加冰倒酒。
“贪得无厌的下流家伙。”
胡须男用拇指擦掉嘴边的油，低声说道。
